今晚没有星星估计要下雨,十二局密不透风,连天都难见到。
他自然不信谢浔会动692,自信息素紊乱後谢浔变的什麽都不在乎,天天在军部晃悠,想起来过来呛他几句。
谢浔不会做对他没有好处又添堵的事,是人都不会做。
但这件事陆沧信没用,别的力量介入,他能做的只有‘配合’,类似于被湍急的河流裹挟到一望无际的海中央,什麽办法都没有。
这小孩真倒霉,最倒霉的还是遇见他。
“早知道当时换个方法了。”
军基,军部和星航大致围成三角形,而12局建立在三角形的中心,名义上不厚此薄彼,实际上更像悬浮在三大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12局内部谢浔的第一印象是亮如白昼,刺眼的亮。同时,智能Ai全天监控着每个角落。
搭建不是层级构建而是划分不规整区域,由无数个甬道连接如同身处在巨大迷宫,让人方向感错乱。
谢浔全息扫描後搜身,拍照留存。
手铐换成特殊制的手环,很轻。谢浔下意识的摩挲,漆黑的手环亮起密码空格,这种手环唯一优点是输入密码错误直接爆炸,威力不小。
谢浔见状眼里更多了几分好奇。
介于谢浔的身份和调查尚未出现结果,初审只是简单的了解情况。
反正人已经抓紧来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
不过谢浔相当不配合,只说自己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
对面的嘴巴张张合合,像蛇吐信子一样,说的是却是人话,组在一起谢浔有些听不懂。
“谢上校,”眼镜男开口,声音平稳得像ai合成音,毫无波澜,“我们需要你说明到悬崖後的全部细节。”
第二遍了。
“我刚到,人掉了下去,没了。”谢浔的目光扫过审讯室的镜子,审讯室的所有的墙壁由镜子拼凑而成,人坐在中心,周围都是全方位的自己。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隐藏单向镜後的面孔无声的审视着散漫的青年。
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谢上校,既然出事您为什麽第一时间不上报呢?”
“却等到军基和12局的人来。”
“结果不是一样的吗?”谢浔反问。已经注定的结果,报不报都无所谓。
“欸,”谢浔笑了下,“所有矛头纯粹指向我,指向性会不会太强?”
眼镜男安静地审视,终端时刻录像方便复盘,“上校,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哦,那我无话可说。”谢浔说着晃晃手腕,一副炸了无所谓的态度,“随便吧。”
後续无论眼镜男问出什麽,谢浔都不再回应。
几个问题後眼镜男沉不住气,换个话题,“我们已经在您的终端查询到您和崔璟的聊天记录。”
谢浔眼皮都懒得擡一下。
单人监狱门身份卡识别自动滑开,谢浔跟回到家一样,重重倒在床上。
12局果然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监狱,床比军部的军用床软的多。
谢浔伸手捂着眼睛,视野里出现大大小小的彩色光圈,12局亮的人眼睛疼,局内的人戴着特制墨镜。
缓了许久,谢浔才伸开指缝适应,眼睫沾湿层水汽。
他脱了黑色外套搭在头上,单人监狱一眼看完,除了床和被褥什麽都没有。
眼前的状况麻烦的多,监狱部局网很难拿到手。谢浔今天跟着人穿过不同甬道,周围所有的场景全部一比一完美复刻,以至于连方向都分不清。
机器人内部会有布局设计,弄一个要比自己摸简单的多。
692为什麽不托关系要废弃机器人的芯片。
一连几个想法被否定後,谢浔翻个身,思绪飘往吉塔尔山,想他的小怪物。谢无濯不会又变成水母躲在哪个角落里无声掉眼泪。
明明那麽小一个,眼泪却那麽多,咬人的时候又特别狠。
腺体隐隐约约又疼起来,注入的奇怪东西在体内肆意游窜。
谢浔的意识越来越沉,擡手,指尖划过带着清晰齿痕的腺体,那里似乎残留着怪物口腔的低温和细细的嘬咬。
剧痛丶怜惜和自身被掏空般的虚弱渗透进谢浔的感知,尝试酥化他坚硬的外壳。谢浔蜷缩起身体,像受伤的小兽,将脸深深埋进衣服里。
这种感觉糟透了。
一波又一波人搜查无果後离开,天又暗下来,谢无濯把自己关进衣柜里,小小的一个躲在隆起的衣服里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祂趴在谢浔的衣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触手们摸摸祂给予安慰。怪物的精神网里,各种各样的话都是祂想说的。
“哥哥好难受,我们找哥哥吧。”
“无濯,我们找哥哥吧。”
“无濯,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