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步步靠近,目光从谢浔的眼睛下移到唇角的痣上,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好久不见,谢浔。”
熟人,谢浔叫不上名字,拎着包侧了一步。
沈煊看出谢浔的疑惑,他先自我介绍,“军基二部中将,沈煊,”他又往前几步,目光紧盯谢浔的表情,戏谑道:“你大一舍友。”
“……”谢浔只上过一年,就一个舍友。
“有那麽久吗?”谢浔有一丁点印象,不深,直升机下降绞车,谢浔走过去不想应付沈煊。
军基的直升机内部宽敞,人甚至可以站起身,两排空闲座位。
沈煊看着谢浔的背影沉思,比以前说话的字多了。
他上来发现谢浔坐在最边缘的位置上玩终端游戏。
alpha额角擦血,身上各处都有血浸透的痕迹,伤的很重,但表现却不像很严重。
他知道谢浔一贯喜欢硬撑。
谢浔无聊的切水果,他十九岁和沈煊认识,打照面的舍友,不熟。
兜兜转转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遇见,微妙的尴尬。
军靴由远及近露在他眼前,沈煊盯着黑色背包,目光穿过背包和水母对视上。
是只可爱的小宠物,谢浔竟然会养小宠物。
谢浔循着沈煊的目光看背包,水母在不安,估计哭了,谢浔擡眼满脸戒备,“有事?”
眼白部分露出,配上下压的眉毛和血迹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很像沈煊记忆中的模样。
沈煊不是关心人的性格,但关于曾经疑惑点他好奇心难免重,“帝国联邦大学没有你的档案?”
机械手拆解银色的锡箔纸,谢浔扫了眼沈煊的手,沈煊注意到後笑了笑,“高位截肢,机械手臂,很灵巧。”
锡箔纸捏在手里,黑巧克力送入嘴里,压下机械臂连接口的疼痛。
他设的阈值高,独享那份疯狂的快乐。
沈煊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需要谢浔的安慰,谢浔对当年的事情守口如瓶,“和你没关系。”
“我关心。”沈煊怀疑军基故意让他来接谢浔的,他坐在谢浔身旁的位置,把锡箔纸捏成小球。
“我还记得你擂台赛没输过一场。”
“忘了。”谢浔应的自然,手指没有移开终端屏幕。
沈煊直言不讳,“谢浔你比之前会说话。”
谢浔以前冷的跟冰块一样,生人勿近,死人更是有点远滚多远,“我不觉得。”
沈煊摸出两片锡箔纸包裹的巧克力递给谢浔,笑的虚情假意,“给你和……你的小宠物。”
小宠物?
“谢谢了。”谢浔接过没吃。背包拉链未曾拉开,水母很乖,沈煊怎麽知道的。
背包里的水母不敢动,男人在盯着祂,祂只敢用触手拨着果冻边缘的塑料,脑袋妄想贴在哥哥身上。
两个小时後直升机降落,谢浔见到军部衆人口口相传的692。
692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毯子,手上拿着小木片和砂纸低头打磨,推轮椅的是机器人。
谢浔微微眯眼,机器人的眼睛像微缩摄像头,随着走进他更加确定是摄像头。
692身後站着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和戴眼镜的文秘。
机器人推着轮椅上前,692放下手中的木片对谢浔笑笑,他的脸色像不经受阳光病态的白,五官却生的很好,如同细细描摹的画卷,每一笔走势都很温柔。
“你好,谢上校。”692把手擡得高,方便谢浔握着。
掌心的温度是冰凉的死人感。
谢浔:“……你好。”
692笑出声,“是不是被凉到了,我身体不太好,”两人手松开,“新兵过几天才到,趁着空闲可以去周边玩玩,熟悉熟悉环境,。”
谢浔笑着说好,不像军部衆人说的冷酷,除了手有点冰。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弯腰和692说了什麽,谢浔被带去检查身体。
吉塔尔山早在几个月前预先搭建房屋,配套的基础设施齐全,医务室器械充足。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叫瑞迩,说着不流利的中文。
“身体内脏没有受损,轻微的疼痛是正常现象。”瑞迩又用其他语言嘀咕。这非常奇怪,没有伤口,直升机爆炸很近,不合理……
作战服腰带挂在手腕上,谢浔扣着内衬衬衫扣,瑞迩捏着成片的全息映像又看了几遍,“上校,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舒服,请找我。”
“好。”谢浔礼貌回应微笑,走到哪里都不忘记拎着背包。
谢浔离开医护室发现692的身後戴眼镜的文秘在医护室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