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抽噎着,眼神委屈巴巴,谢浔哄祂说今天要下雨了。
“雨?”水母接话,扭头看灰灰的天气,“我,喜欢。”
几天的相处下来,谢浔知道祂喜欢水。
小东西趴在谢浔胸口上,祂特别小,像营养不良的小水母,几乎没有重量。
细小的触手挂在混杂血腥味外套纽扣上,祂舔了舔扣子,凄凄地问上校哥哥爱祂吗?
祂每天都要问上校哥哥爱祂吗。
爱在祂这里似乎非常重要,谢浔总回答喜欢,喜欢和爱不一样,喜欢上升不到爱,小东西不懂,谢浔懂,作为人类更不能这样。
谢浔无可奈何地说:“你只是一只小水母。”
水母歪着脑袋:“水母?我?”
谢浔没有回答,灰沉沉的天气蚕食着漆黑的身影,缥缈的意识聚拢,分不清梦还是记忆,谢浔眼神有些散地盯着天花板,迟迟没动。
他轻轻擡下胳膊,嘶了声,酸的几乎动不了,摸向床边的终端,时间显示第二天晚上。
手顺着摸去腺体,正常情况下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应该持续,但谢浔却感觉身体意外的轻松,并不难受。
可能触手吃多了,第一次後谢浔对触手的抵触不深。
终端在手上转,谢浔依晰记得梦。
前几次梦的零碎没有记忆点,这次谢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梦里对水母的特殊,以及自己背靠着机甲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他的心情。
意料之中的平静。
梦似乎在暗示他,谢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幅度翻身,身上光溜溜的。
谢浔内心暗道不好,下意识拉开被子,内裤不翼而飞。
空气中的稀薄的常青藤信息素导致大脑宕机,不愿意想的细节趁机一股脑涌进来,脸慢慢升红,谢浔好半天从牙缝挤出了个靠字。
死水母!
谢浔迅速下床,双腿酸软险些跪在地上,撑着床边才站直身体。
身上虚脱般的累,像做了什麽,以前信息素紊乱导致身体疲惫但没那麽严重,谢浔疑惑但找不到证据。
谢浔穿好衣服出卧室找水母,按照水母的性格一定会藏起来。
推开门浴室传来水流声,谢浔愣了秒,脚步极缓且无声地走过去。
浴室洗手台边,机器人折叠的凳子上站着穿黑外套露出半截腿的小孩,小孩一头毛茸茸的头发,低垂着长睫毛,目光锁在摊在手心的黑色的四角内裤,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
肉眼可见的开心。
谢浔大脑腾的升起的高温快要把他本人融化,脚下像生了钉子擡不起脚。
怎麽还洗去了!
黑影和气息压过来,谢无濯扭头直接被谢浔提着後衣领从凳上提溜下来,两条小短腿在空扑凌。
谢浔蹲下身和谢无濯平齐,手毫不留情地捏着谢无濯的脸颊,带薄茧的手陷在柔软的嫩肉里,语气轻微愠怒,“谁让你干的?”
谢无濯垂着的眼睫抖了抖,沾满泡沫的小手抓着内裤,看起来像做错事的可怜小孩。
谢浔一点都不信,一想到对方抱着他哄脱下的场景,血压又增了几个点。
装可怜装上瘾了。
谢无濯把手心的内裤抓紧些,脸疼,他无辜地看向谢浔,眼泪在眼中打转,“黏黏的,哥哥不舒服。”
“……”
羞耻的事被水母拟态的小孩说出来,谢浔耳朵尖充血,想把他直接丢出去,“丢掉,我不要。”
谢无濯大眼睛忽闪忽闪,下一秒眼泪滚落在谢浔手背上,手把内裤抓的更紧,“哥哥我洗干净了,不黏,穿。”
“闭嘴!”谢无濯说的每个字都是对谢浔的凌迟,脸颊跟着烧起来烫的谢浔意识不清,“丢掉,出来。”
“我不要。”谢无濯说着往後退小半步,哥哥再这样祂就要把沾着泡沫的内裤吃掉,他龇牙:“我要吃掉它。”
大清早气的谢浔头晕,长胳膊一把抱过浑身僵硬的谢无濯到垃圾桶边,手按在小孩的手心。
谢无濯两只手死死攥着内裤,谢浔怎麽弄他都不愿意松开,拟态成小孩力气一样大。
谢浔不想伸手去拽,耐心哄骗着:“宝贝丢了我给你好东西,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