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擡头,对谢浔突然到来并不惊讶:“怎麽想着来探望我?”
谢浔当着陆沧的面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他把烟盒抛给陆沧,“水云,上将喜欢的牌子。”
“戒了。”陆上将说着把烟收在抽屉里,没有劝阻谢浔办公室不能抽烟。
谢浔哦了声,笑得吊儿郎当,眼底看不出异样的情绪,他没吸只咬着过滤嘴。
陆沧知道人不可能简单的过来找他,他的眼神犀利似乎能透过谢浔的表象看出来的真正原因:“想知道什麽?”
谢浔直视陆沧的眼睛,他一点也不害怕:“63区物种实验基地通行证。”
陆沧并没有任何触动,语气和电话里一模一样:“我没有任何权利。”
谢浔又哦了声,垂眼捏着自己的手指玩,陆沧不会骗他,63区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吸引着他,谢浔知道自己一旦陷入就彻底完蛋,沾一身腥。
陆沧看出谢浔的兴趣,手指点了点桌面,声响引起谢浔擡头,他认真告诫:“不要对63区有任何想法。”
“知道了上将。”水母一直跟着谢浔,不提喜欢,谢浔猜测祂知道自己是军部的人刻意贴过来,肯定是有人指示,那人恐怕是63区上层人物。
後续的聊天逐渐日常,上将问他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的事,谢浔一一打马虎回应,上将之前的话估计是他不想待在军部故意打人停职的事。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时间太晚,谢浔选择在军部宿舍睡一觉明天走。
四楼走廊机器人推着营养液转悠,谢浔取了一支当做晚餐。
宿舍内每天都有机器人打扫很干净,谢浔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浴室内,青年洗的很认真,对着镜子看後背,身上什麽都没有,之前的冰冷的寒意似乎只是错觉。
谢浔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穿上衬衫和裤子,在屋里徘徊傻乎乎地喊几声水母,没有回应,又骂自己神经病。
夜里谢浔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生,或许说不敢睡更加贴切。他穿上外套起床,大半夜去悬浮车找水母。
一只有意识的水母跑到别人那里就是找死,对方分分钟把祂送往军部实验室。
事後,谢浔一无所获的倒在床上,夜幕像潮水一样扑来,青年忍不住困意睡着。
察觉到床上人进入深度睡眠後,液体从墙角里冒出,祂化作黑色水母爬到床边。
祂看不懂哥哥的行为举止,也不喜欢哥哥和别人长久的待在一起,祂嫉妒的发疯,心脏冒酸水。
63区的上校哥哥一直都是祂的,只能是祂的,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哥哥不一样,哥哥在这里有长官,有朋友,哥哥见他们都笑,唯独对祂苛责又小心。
祂在心里诞生一个诡异的想法,哥哥是故意的,和爸爸一样。
故意让祂难受,看祂难受觉得开心。
祂不懂为什麽难受,无法消化那些对祂来说未知的情绪,他们从来没有站在祂的角度考虑问题。
祂只是一只触手怪,不是人类。
黑色逐渐褪去,白皙的脸庞露出,祂跪在床角拉开被子爬进去,比以前更加熟练。
重量压的谢浔近乎喘不过气,对方的眼泪落在脸上,谢浔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谢浔意识混沌像被丝线牵扯,他刚从梦里脱离出来,双眼尚未聚焦,梦里断掉触手的黑水母眼巴巴地看他,不甚清楚地喊着哥哥抱。
眼泪啪嗒啪嗒砸落,谢浔知道是谁,意识尚未聚拢:“别哭,再哭揍你!”
糜烂桃红的眼睛往下掉眼泪,对方根本不听,生气地反复咬谢浔的腺体,不敢下重口。
“想干什麽?”谢浔推毛茸茸的脑袋,根本推不动,力量悬殊的让谢浔烦躁不安。
他的肩颈一片湿热,是对方的眼泪,谢浔不理解为什麽别人家的“小孩”都是仰着脖子嗷嗷的哭,水母总是埋着他身上或者是被子里,哭的没声音。
哭都要小心翼翼吗?
此刻,谢浔清楚地听到对方哽咽的声音:“哥哥,别这麽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