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觉得可行……”林彻夜托着下巴微微颔首,隋照所言倒也符合常理。
突然,他手机响了,一看,竟是妹夫的来电。
“喂?若锦?”
“不好了大舅子!家里出事了!”
两人驱车快马加鞭赶回了林彻夜家的别墅,到的时候,白若锦正陪季暮晚坐在花园干等。
“晚晚!若锦!你们都没事吧?”林彻夜急忙冲进自家院子。
“哥!”
“夜哥!”
白若锦牵着季暮晚的手一同站起来迎上前。
林彻夜确认二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隋照这时也来到他们身边,询问:“发生什麽事了?”
“对啊,到底怎麽回事?你们不是去唐念搞的森林氧吧了嘛?怎麽提前回来了?”林彻夜奇怪。
唐项的妹妹唐念最近和合夥人搞了个新生代康养建设,与S市山林景区内一家酒店作合作试点,聚焦年轻人自然健康生活为主旨,她正好想找些朋友先来体验一把吸纳意见,唐项觉得挺适合林彻夜妹妹的,就联系了他,林彻夜一听也觉得很不错,一来去山里环境好,二来不用跑太远还能散心,一举两得。而且白若锦最近又得空,夫妻两人一起去纯当短途旅游了,于是便告诉了妹妹丶妹夫,大家一拍即合,三天前,白若锦就带着季暮晚出发去了。
“哥,不是提前回来,是我衣服带少了,本来我是不想麻烦跑回家拿的,反正也住不上几天,结果若锦非要回来拿,所以我们就回来了。”季暮晚无奈。
“不是我非要回来,山里那麽凉,你带的那件薄外套又不抗冻,外出时手一天都是冷的,万一生病怎麽办?我来回开一趟又不费事,干嘛不回来拿。”白若锦自有缘由主张,他转而对林彻夜继续道:“结果刚进家门,就发现家里被光顾了。”
林彻夜望向别墅,紧张问道:“那个贼不会还在吧?报警了吗?”
白若锦防备地看了看隋照,遂将林彻夜拉去一旁,窃窃私语。
“我已经进去到处搜索过一遍了,没发现有人,我推测作案时间是在今天上午之前,幸好我姐的那个东西我随身带着,不然就麻烦了,还有,我总觉得这事和上次那事脱不了干系,大舅子,我们要报警吗?”白若锦一个人拿不定主意。
林彻夜清楚妹夫的意思,白若锦怀疑这次家里遭登堂入室与上次研发室所在楼层进贼有关,刚才在隋照公司他接到的电话里,白若锦不肯详讲发生了什麽,铁定是要等见到自己後当面商议做打算。
林彻夜转头看了眼隋照,对妹夫说:“我们的事可以不用瞒着你隋照哥了,我准备找他合作我们的项目。”
“找隋照哥合作?你确定了?”白若锦问。
“对,刚才我在他公司正聊这个事,但具体内容没来得及提就接到了你电话。”林彻夜复又将视线落去房子,焦心道:“报警吧,对方居然敢胆大包天把目标瞄准我们家,我们就决不能再放任下去,你的研发室已撤场,该保密的也泄露不了,当务之急,务必要寻求安全且查明白此事。”
白若锦点头:“好,我知道了。”
警方很快到达了现场,并对别墅进行了封锁勘察取证,林彻夜他们配合警方一套流程走完,已至暮色四合。
据现场反馈,林彻夜家中虽有物品翻动痕迹,但财物均未丢失,家里也未见其他陌生印迹,警方对指纹也进行了采集,目前尚无结果。别墅的监控设备只有外围几处固定方位有,警方拷贝之前大致看了一遍,并未捕捉到可疑人物,小区的监控录像同样被警方取走了,现场时候他们也大概过了一遍,同样未拍到有价值的画面。
为保安全起见,隋照安排了两批保镖,布置在了林彻夜家周围,暂时日夜盯守。
这般情况下,从中午到晚上,大家的夥食只能全倚仗外卖。
收拾掉晚餐外卖,季暮晚泡了壶安神花茶,供围坐客厅的大家品茗休憩。
而林彻夜亦趁现在人齐的时机,向隋照开诚布公了他们的真实项目。
“隋照,重新为你介绍一下,我妹夫白若锦,NewSubstances领域专家,曾在E国N大留校任职助理教授,目前担任项目实验负责人。”林彻夜道。
“这麽年轻的助理教授?”隋照赞叹,“上回说若锦在做研究员,我就已经觉得十分了不起了,没想到实际比编撰的更出衆。”
“也不算编撰,我几年前回国後的确做过一阵子研究员。”白若锦端起茶水饮了几口。
隋照不解:“凭你的履历,为什麽回来要自降身份?”
谁知白若锦淡淡舒了口气,“我还是和隋照哥你从头讲起吧。”他脱下眼镜,拿布片边擦镜片边道:“NewSubstances于普通人而言,是一门非常新兴且小衆,并充满未来性的概念科学研究领域,在主流科学圈里一度被嗤之以鼻,冠以‘witchcraft’的污名,哪怕是现在,研究此领域的科学家们仍被视为科学界的边缘人丶异类。所以上回,隋照哥你不仅有所耳闻我这个冷门到一定程度的专业学科,还不掺杂歧视,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隋照发笑:“哈哈哈,我在你眼中看着那麽像老古董吗?”
白若锦戴上眼镜,歉意地低了低头,说:“毕竟这门学科遭受冷眼太频繁,久而久之我便习惯了别人的不待见。”
“科学不应有高低贵贱。”隋照客观道。
“人又何尝不是呢。”白若锦紧接,然後他继续讲述:“我之所以选择这门学科,源于我的姐姐。我姐姐叫白优娜,是个万里挑一的天才,也是N大NewSubstances学科史上最年轻的华侨教授。我姐姐和我相差的年龄稍微大一些,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就去世了,对我来说,是我姐姐把我带大的,除了我,姐姐把一切都献给了研究,所以我很崇拜也很敬重她,她是我的榜样丶指路人。然而,就是她这样优秀的学者,”白若锦凝咽,“有一天,竟毫无征兆的自杀了。”
客厅登时陷入一阵沉默,季暮晚握住白若锦的手示以安慰,白若锦则朝老婆微微笑了笑,五指反扣。
“她没有留遗书,後来我才知道,她在自杀之前委托律师进行了财産公证等事宜的处理,说明她是做好了准备赴死的。”白若锦顿觉悲哀的是,她将身後之事安排得如此妥帖,却唯独,不愿留给自己亲弟弟,即使一句话也好。
“姐姐长眠地底,而我也低谷了一段时间,最後我决定放弃E国的一切,回国重新开始。我在N大除了主修NewSubstances,也修别的,所以回来後,我同样决定更换其他领域,从研究员做起,入新方向研究新课题,我希望将一切都焕然一新。”白若锦与季暮晚对视,“我也确实做到了焕然一新,然後,我遇见了晚晚。”
“等等,这事我最有发言权!”听妹夫提及至此,林彻夜立马抱臂,一副“臭小子我想吐槽你很久”的样子插话道:“隋照,你知道这小子当初怎麽勾搭上晚晚的吗?哼,他是网上潜伏在晚晚身边当了半年网友,趁虚而入的!”
“哥!你当我是死了麽?”一听要揭老公的短,季暮晚秀眉一横美眸一瞪。
“晚晚,咱们可不兴胳膊肘往外拐啊,况且你哥我说的也是事实。”林彻夜对隋照回忆:“那会儿他两玩一款同城在线的益智游戏,叫什麽……数独,对,数独游戏。”虽然林彻夜至今闹不明白这烧脑的鬼游戏有什麽好玩的,“若锦加了晚晚好友,在线PK了半年,有次我长途出差,好了,这小子就把晚晚拐出去了,等我回家,怎麽都觉得晚晚不对劲,盘问下,交代是谈恋爱了。我寻思网恋发展线下能有什麽好人,一开始我也是冲动,干涉晚晚禁她足,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找上门来了,後面接触下来,发现这小子还行,也就不管他两了,结果他两居然谈婚论嫁修成了正果。”林彻夜说着说着,反津津乐道起来。
季暮晚扶额叹息,满腔嫌弃他哥的碎嘴。
隋照打圆场:“这个应该就叫天赐良缘喜结连理吧?”
“哥,你学学,还是隋照哥会说话!”季暮晚另一只胳膊肘也逐渐外拐。
白若锦笑着言归正传:“和晚晚结婚後,日子过得平静但也美好,直到有一天,晚晚在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摔开了我姐的一样遗物。”
“遗物?”隋照好奇。
“对,那件遗物,是一块水晶。”白若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