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也随着月笙话语的吐露而慢慢亮起,就像是在黑暗里终于寻找到了一丝光明。
月笙的嘴角向上弯起,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说:“他似乎觉得出手救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说给他报酬,他又将银两扔回来给我,笑得更是潇洒,也是,抓捕贼人也确实是他的职责之一。”
“然后,他在临走前对我留下了一句话——”
‘你也是来灵山寺上香的游客吧,这小路景色虽好,却是不太平的,回来时别走这里了,看你也不像是这里的人,除了上香以外,倒是可以再买一串开了光的佛珠回去,只不过是住持大师亲自开光的才有用,别的都是骗人的,可别上当。’
那人一边用绳子把劫匪串起,一边唠唠叨叨。
最后,他拖拽着这一群劫匪离开,临走时潇洒的对还留在原地的月笙挥手告别。
“我没有上当,求来的佛珠正是灵山寺住持大师亲自开了光的。”月笙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褪下,然后执起追命的一只手,将其戴在他的腕上:“你瞧,我可是一直戴了两年呢。”
追命的心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不敢置信、不可思议。
他想,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做梦,不然为何会这般美好呢?
好到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好到此时他不敢错过阿笙的每一句话。
幸好,手腕上传来的重量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他好似一瞬间从地狱里升到了天上,无比快活。
“自那以后,我就把这个人记挂在了心上。”
“他喜欢喝酒,我便亲自为他酿了酒。”
在追命的眸光越来越亮、越来越盛之时,月笙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那酒不是没有名字,商略黄昏雨,酒名‘黄昏雨’。”
“你听,是不是很相配呢?”
崔略商,黄昏雨。
一个喜欢喝酒的人。
一个足够好喝的酒。
追命一把拥住月笙,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无比激动,情绪翻涌,叫他喉咙哽咽,竟一时难以吐出一个字来。
他没有想到,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替代品,原来那个在傅月笙心里的人竟然是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
傅月笙想的人是他、惦念着的人也是他。
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激烈。
也叫他情难自抑,心里涌出的情感似要将他淹没。
“所以,我当时去神侯府的唯一目的便是去要人。”月笙盯着追命的眼睛启唇说:“要一个,我心里喜欢许久的人。”
哪有什么为蔡京而做得伪装。
蔡京哪有这般资格值得他如此慎重对待。
从始至终,傅月笙要的也只不过一个追命罢了。
佛珠、酒、计谋,都是为了追命。
追命嗓子干涩,嘴唇开开合合,才终于找回声音说:“那为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阿笙不直接对他说出来。
为何叫他误会他不过是一个替身。
他真的为此伤心了好久。
他不相信阿笙看不出来他已经爱上了他。
追命未尽的话语,月笙听明白了。
提到这个,月笙脸色一沉,冷笑一声,然后直接坐在了追命的腿上,伸出手指点上追命的胸膛,慢慢说道:“是啊,为什么呢,名动江湖的三捕头、崔三爷,红颜知己那么多,从前喜欢过的也不少……”
“让我想想,都有谁呢。”
“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名字……”
随着月笙念出的话,追命的冷汗流了下来。
“等等,等等啊阿笙!”追命喊道:“我真没有喜欢过多少人。”
“我如今爱的只有……”
话未说完,月笙再度冷笑:“喜欢过?那还是喜欢了。”
“也是,我一个大男人,到底不如女子能拴住三爷的心,呵。”
追命:“……”
糟糕,明明他被骗了。
但感觉他正被兴师问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