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是几班的。”
“他不搭理我。”
“这个我好像见过,鱼塘那个班里的吧。”
王鱼塘很快就下了楼,看见宋郁,皱着眉在後面喊道:“宋郁?你干什麽呢?”
宋郁不搭理他,用手去撞铁门,手蹭破了一层皮,他像是没有察觉一样。
王馀堂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他在身後喊道:“江野在医院呢!他没事,是他爸爸生了病。”
听到这个名字,宋郁瞬间停了下来。
“哪个医院。”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馀堂问。
“你考试完我就告诉你,”王馀堂说,“现在给我回去好好考试。”
宋郁站在原地不动,王馀堂深吸了一口气,拿着宋郁的手机还给他。
宋郁皱眉,王鱼塘说:“看我干什麽,手机开锁啊,江野那小子给你发消息了,我当时看着你进考场了就没告诉你。”
谁知道这个看起来这麽稳的,也这麽疯。
……
考试考到了七点,虽然江野给他发短信说没事,但宋郁心中那股急躁却怎麽也下不去。
一直到了医院,他看见江野坐在重症监护室的走廊上,胳膊撑着膝盖,将脑袋埋在手掌上。
“小野。”
宋郁喊了他一声。
江野似乎一怔,接着擡头努力朝他露个笑说:“你来了,我都说了我没事。”
宋郁心被揪了一下:“到底怎麽回事。”
江野垂下头说:“不知道,通知我来的时候已经……在抢救了,医生说,人抢救过来了,除非奇迹发生,否则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听到醒不过这三个字宋郁怔住了。
他原本以为改变了过去,就能改变未来。
为什麽还会这样。
宋郁突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一切早就有迹可循,他应该早发现的。
可是早发现又能做什麽。
他和江野像是被按在玻璃缸里的鱼,再怎麽冲撞,也撞不破那层透明的墙。
江野看着宋郁说:“宋郁,能买点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宋郁喉咙发紧,说了声好。
“你想吃什麽?”
江野说:“包子吧,我最喜欢吃包子了。”
宋郁说行。
等他回来的时候,江野擡头看着他说:“宋郁,你怎麽出去了?买了东西吗?我现在不太饿。”
宋郁咬着自己的唇瞬间不知道说什麽了。
“江野。”
江野抓着他的手,愣愣地说:“我们现在是不是一样了,大野。”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江野接了江百川的电话,全都是催债的人,怕江百川死了,还不上他的钱。
徐爱雅卷走了公司工程款的钱,庄从宣也没了踪影,整个家和公司落在了江野一个人身上。
江野头埋进胳膊难过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当时这麽痛苦。”
他现在才知道当初对宋郁的心疼有多浅表,他想不出当初的宋郁是怎麽一个人熬下来的。
“不痛,”宋郁沉默半晌,才抓着江野冰凉的手说,“也不用一样,你还有我。”
他好像明白了遇到自己的意义。
所有苦难的尽头,都是他曾为自己走过的路。
——他们是彼此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