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骂骂咧咧走了。
毛毛显然习惯了这一切,推眼镜对着宋郁说:“走吧。”
宋郁没说话,背着江野的包,跟着毛毛东拐西拐,两个人走进了一个老式的筒子楼里。
这里的楼房不知道什麽年代建的,灰沉破烂,还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宋郁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以前当少爷的时候,他可能连踏进这一块地都嫌弃,但後来住过地下室睡过桥洞,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宋郁那身大少爷习惯早就被磨得一点不剩了。
毛毛将人送到家,两个人站在只能容一个人过的楼道口。
最里面那个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毛毛对着人喊道:“虹姨,甜甜回来了,我先走了。”
女人转过身。
那张脸本应该很美,却因为过重的体力活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她看向宋郁:“今天怎麽才回来,甜甜。”
宋郁没说话,陈虹将工作用的手套摘下来,觉察到了不对劲:“怎麽了,脸色怎麽这麽难看?是不是发热了?”
说着,她伸手在宋郁额头上试了一下
宋郁僵住了,他不习惯别人碰他。
女人打开门,他不知道是烦躁还是不适应快速地进门:“我没事,不用管我。”
“这孩子今天这是怎麽了。”陈虹看着他说。
“我们下午踢球砸了甜甜一下,”毛毛内疚地说,又快速地将片子拿出来,“我们领着甜甜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没事,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陈虹拿过片子,她也看不懂,但她知道学生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小毛,你妈妈今天加班,今晚在虹姨这里吃吧。”
毛毛快速摇头拒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虹姨。”
宋郁站房间里听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门口寒暄,本以为躲进房间里就没事,刚低头,却和一双大眼睛大眼对小眼。
那个扎着羊角辫小不点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最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哥哥。”
宋郁:“。。。。。。”
他的手僵在远处,竟然感觉没地方放。
陈虹和毛毛聊完了,进屋後,习惯的将小不点抱起来:“果果,下午乖吗?告诉妈妈都做了什麽。”
果果将自己在本子上画画的纸指给陈虹,陈虹认真将纸拿起来,“真乖,哥哥今天回来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宋郁房间里看了一圈,房间也就五十平,被一块木板分成了两个小卧室,一扫眼就能看全,感觉多个人站在房间里都要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感觉到那点不对劲是怎麽回事了:“她一个人在家?”
三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家。
宋郁脑子转了好几圈才将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陈虹在毛毛那里知道宋郁不记得事有些失忆的情况,解释说:“家里的尖锐物品都收起来了,我两个小时会回家一趟,给果果喂奶粉。”
宋郁的睫毛动了一下。
又瞬间理解了。
他之前不也是将植物人江百川放在家里了吗。
陈虹注视着他,看他模样又道:“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是吧,有的话,妈妈带你去医院再瞧瞧。”
宋郁手指一动,对妈妈在这个称呼很不适应,他低下头,头发遮住眼:“我没事,就累。哪个是我房间?”
陈虹指着左边的房间说:“那吃饭的时候妈妈叫你?”
宋郁没说胡,关上房间的门,彻底的将外来的声音隔绝到了外面。
他围着房间转了一圈。
很小的空间,放了个书桌又放了一张床几乎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