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早垂眸看他,自上而下的睨着人,从这个视角俯视着人,原本锋利如刀削般的下颌线此时也显得柔和了很多,不似之前总像是站在高若云端之上一般丶那麽冷酷不好相处。
宽肩的线条依旧平直,只是此时看起来却松弛了些许,仿佛卸下了什麽担子一般。
路北辰擡头看人,还是那副黏黏糊糊的嗓音,见人不语,还带着笑意“嗯?”了一声。
季司早眼睫下垂,有些想笑。
好像知道他卸下的是什麽了。
季司早想。
是他原先一直端着的架子。
“路大队长丶这是刚喝完芝麻糊吗?”
?路北辰脑壳轻偏,侧了下头。
“怎麽这麽糊嗓子。”
“。”
若不是季司早脸上的笑意丶若不是季司早眼里并不带刀。
怕不是那位刻意开屏的花孔雀听完此言丶很有可能在赛後直接去报一个声优培训班。
去夹一个招人喜欢的声音。
芝麻糊这种食物于季司早来说,浓稠太过丶香甜也太过了点。
但若是再清甜一点,然後调试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倒也不失为一道可口又补身的佳品。
季司早挪开视线,唇角的弧度却丝毫未减,馀光之中,路北辰侧着脑壳的样子还停留在自己身下,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人轻笑了一声,“腻到了。”
“那丶再给Moon神揍一下,”路北辰仰头笑道,“解解腻?”
脸上的笑意更深,视线虽不在,那双淡褐色的双眸中丶碎光却一点儿也不少。
手腕轻擡丶指尖轻落。
碎发有点硬,还有一点点扎手。
却是刚好能将指根全部没入的程度。
发丝好似被拨弄开,微凉的触感在头皮处炸开。
季司早收回手,心道:敲敲脑壳,又道:“缓解压力。”
倒是身侧那荷尔蒙和肾上腺素瞬间飙升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的路北辰,那强压下的唇角的笑容几乎快要抽搐。
摸摸大狗头,赛事不用愁。
路北辰的指尖掐紧手掌心,半晌才找回理智,欲盖弥彰地道了句,“稳了。”
单深头也没擡,兴奋地接话:“那可不是!最後一场了!稳了稳了!”
林照意瞥了路北辰一眼,心下吐槽,你就宠他吧。
而房间另一边的于渔“嗷”地一嗓子就冲了过去,“我也想被Moon神摸摸头!”
于渔原地弹射丶林照意半路拦截,一把把人给薅了回来,按着人脑袋揉得那叫一个凌乱不堪。
“不牢你Moon神亲自动手,我来替他效劳。”
于渔哀嚎,又挣扎不开,绝望地对着季司早哭诉:“呜呜呜Moon神偏心丶只宠路队!”
林照意揉人脑袋的手一顿,眯着眼朝那边看了一眼,心下吐槽不变,主语却换了个人称。
眼见着路北辰正鞍前马後,而窝在沙发里的季司早笑意又太深,那句‘你就宠他吧’,一时间林照意也不知该说给谁听。
只得把刚刚从自己身前逃脱的于渔又一把捞了回来,按在怀里把人的蘑菇头揉成了蘑菇云。
于渔气急,双手被缚,整个人在人怀里钻了又钻,始终也无法逃离林照意的魔爪。
最终一怒之下——
嗷地一口,朝着林照意露在队服领口外的脖颈皮肤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