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辰一时不放心,起身走近,轻轻敲响了浴室的门,待听到季司早回话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细心提醒道:“先把头发吹干,不然会冷。”
“噢,好。”季司早嗓音闷闷的,听起来似乎心情有些不佳。
只是追问两遍丶事不过三。
人不愿意讲,再追问下去,倒是真没了分寸感,怕是会越了界丶还招人烦。
洗漱完毕丶室内空间不大,突然独处丶一时无话,屋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除了窗外呼啸的风雨声和阵阵雷鸣,屋子里倒显得太过于安静了。
尤其是当二人发现丶这里只有一张床之後。
那种诡异的尴尬气氛更重。
路北辰看着那张怕是也并不能称之为‘床’的地方,从地面算起丶拿木质隔板擡高五十公分丶架起的‘床板’,麻布床单下只铺着一层蒲草编制而成的垫子,被褥也不厚,着实是有些不太舒适的样子。
季司早倒是一直兴致缺缺丶仿佛有什麽心事一般,对此似乎还没发觉有什麽不对。
路北辰默了片刻,指尖再度被掐紧掌心,半晌才沉声开口:“你先睡,我去小沙发。”
?季司早这才回神,看着那个只放着一个蒲团垫子的木质椅子,又奇怪地看了路北辰一眼:“你管那个……叫沙发啊?”
“……嗯。”
嗯?
季司早看人的视线更奇怪了。
总觉得人接下来紧跟着就要冒出来一句‘怎麽不算呢?’
“是这张床不够大吗?”
季司早没理解,“还是你休息都靠打坐啊。”
路北辰更沉默了。
“……我以为丶你在介意。”
季司早:???
“我介意什麽?”
“……没什麽。”
路北辰避开季司早狐疑的视线,起身将被子铺开,随即发现。
被子也只有一床。
路北辰:……
这怎麽睡?
感受到路北辰瞬间变得僵直的身影,待人再度起身回头,那指尖还在人鼻尖之下丶不自觉摩挲了一下。
季司早:?
路北辰不语,季司早没懂,二人一时面面相觑,都没理解到对方的意思。
好奇怪啊。
路北辰想。
为什麽会觉得奇怪呢?
季司早和人对视半天,或许是收到屋内气氛的影响,脑子里莫名冒出来一个念头。
好尴尬啊。
季司早想。
嘶……
为什麽会感觉这麽尴尬啊?
相顾无言丶直到季司早感觉到寒意又起,鼻腔发凉丶轻声打了个喷嚏。
那股怪异又尴尬的气氛这才被打破。
路北辰别开视线丶轻声开口:“先丶躺下吧。”
这下丶四目倒是不再相对了。
变成了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恨不得把房梁看出花儿来。
床很大丶被子也不小。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