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困,撑着来干嘛。
顾斐然走到江瓷面前站停,把病历换到右手,伸手拖住她摇摇欲坠的脑袋,四指扣在下巴,大拇指缓缓下移,贴在人中处,等了会儿,确定还有呼吸,才松开手。
“江瓷。”顾斐然低声叫她。
医院大半夜安静的很,声音不能太大,但这个音量完全不够叫醒她。
顾斐然扭头前後看了看,确认没人,病历夹在腋下往前一步,双手撑在她後脑勺,两个大拇指覆在她太阳xue,一起慢慢转圈揉动。
太阳xue,有利于缓解用眼疲劳。
按了两分钟,顾斐然双手落下,捧住她脑袋靠向自己,手往江瓷後颈伸,手指按在斜方肌上端凹陷处,开始向上推按。
这是风池xue,有利于缓解肩颈酸痛。
“嘶,啊,好疼。”
江瓷被按了会儿就醒了,皱着眉头,惨叫声连连。
顾斐然连忙捂住她的嘴巴,提醒道:“别喊,这是医院,大半夜的容易吓到人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江瓷坐正身子,擡手摸向酸疼的後颈,抱怨道:“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当医生的不都应该是无神论者吗?怎麽还怕鬼。”
顾斐然摸到口袋的钥匙去开门,回她说:“在医院里,不干净的东西不一定是鬼,还有医院里不得不说的玄学。”
“什麽?”
江瓷一边揉着後颈,一边仰头看她,眼神里疑惑又好奇。
顾斐然故作高深:“不能说。”
江瓷顿时耷拉下眉眼:“……”
不能说,干嘛还提,吊人胃口。
咔嚓,顾斐然打开办公室门,进去之前问她:“不是给你发消息说有紧急手术,不让你来吗?怎麽,在是家没有睡够,所以来医院跑到我跟前继续补觉?”
江瓷:“……”
这件事能不能先过去了。
江瓷起身跟着进去,“说了要接你。”
顾斐然走到办公桌前,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我得再忙半个小时才能下班,你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用等我。”
江瓷把门关上,公文包随手一放,弯腰躺在沙发上,侧着身子朝里,双腿蜷起,“你忙你的,我睡我的,你忙完叫我就行。”
说着,人又睡了。
顾斐然没管她,等待电脑开机时,把眼镜摘下来拿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中挤了点清洁剂抹在镜片上,洗了两三遍後,拿出来擦干戴上,开始写手术记录。
手术记录都有模版,修改一下就行,不过还有明天的工作需要提前确定。
顾斐然用的键盘是医院配用的,声音又大又吵,但就这样也没有把她吵醒,看来是真的很困,等会儿回去自己开车吧。
手术记录写完,打印出来,顾斐然在最下面主刀医生那一栏签上自己名字。
之後继续忙别的工作。
凌晨十二点半,顾斐然把电脑关机,起身脱掉白大褂,拿着手机丶钥匙和包包走到沙发跟前,叫江瓷:“下班了,醒醒。”
江瓷睡的非常沉,顾斐然叫了将近一分钟才醒,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没有精神。
她这样,哪放心让她开车。
两人先出医院,到车子跟前,江瓷准备去主驾驶那边,顾斐然伸手拉住她,说道:“我开车吧,你去坐副驾驶。”
江瓷问道:“为什麽?”
顾斐然:“因为你现在是疲劳驾驶。”
江瓷拿开她的手,精神道:“睡了一会儿,状态已经回来了,送你到家而已。”
“你真的可以?”顾斐然还是担心。
江瓷安抚她:“真的可以,放心,几分钟的路程而已,大晚上的也没什麽人。”
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