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宝宝。”
那句贴着耳廓的低语,像一根淬了毒的银针,扎进江事雪的梦里,让她整晚都在冰凉的恐惧和灼热的贪恋中反复煎熬。
第二天清晨,江事雪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她睁开眼,温翡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用勺子轻轻搅动着。见她醒了,温翡脸上立刻漾开一个温柔的笑。
“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江事雪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坐起身,靠在床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温翡雪白的发丝上镀上一层浅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真实得像一幅画。
“我煮了小馄饨,加了你喜欢的虾皮和紫菜。”温翡舀起一个,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江事雪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昨夜那无声的丶贪婪的汲取,比任何激烈的占有都让她感到窒息。
见她不张嘴,温翡也不恼,只是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她收回手,自己将那个小馄饨吃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不合胃口吗?”
江事雪终于擡眼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一片茫然的空洞。
白天的时间,温翡没有再提任何关于沙发颜色或是家居布置的话题。她只是安静地陪着江事雪,江事雪看书,她就在不远处处理公务;江事雪看窗外,她就放下手里的光脑,陪她一起沉默。
那道无形的丶属于收藏家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
公寓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光脑偶尔发出的提示音。这片宁静,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下午,江事雪蜷在沙发上,光脑悬浮在她面前,页面上正播放着一则星际旅行的宣传片。蔚蓝的星球,白色的沙滩,海鸥掠过澄澈的天空。
“温翡……”江事雪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
“嗯?”温翡立刻擡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外面的海……我想去看看,我想,我要去旅行了,你,你觉得怎麽样?”江事雪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温翡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温柔依旧,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警惕。她走过来,在江事雪身边坐下,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海边风大,会着凉的。”她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又是这样。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禁锢的话。
江事雪的心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委屈涌了上来。她从温翡的怀里挣了出来。
她垂着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执拗,“我想出去走走……旅行,不可以吗?”
温翡看着江事雪,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温柔褪去。
“旅行?”她重复着这个词,尾音拖得很长,“为什麽要旅行?这里不好吗?”
“不是的……”江事雪被她看得心慌,下意识地想要後退。
“不是?”温翡向前倾身,再次将她逼到沙发的角落,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那你告诉我,你想去哪里?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像上次一样,再消失一次,是不是?”
江事雪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公寓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温翡看着她倔强又沉默的样子,她忽然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後撤,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
“好。”她说,“你想走,可以。”
“啊?”江事雪猛地擡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温翡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像是在进行一场最後的豪赌,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现在告诉我,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