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离婚,你不想说不爱我,为什麽还要说,说了又要哭。”
池安新擡手,在自己的脸上摸到泪痕,不知何时眼泪流了下来。
她听见抽泣的声音,呜呜咽咽,那麽伤心丶不舍。
是谁在哭?
很快,在闻月注视她的眼眸中,她看见自己的倒影。
是她在哭。
原来在说出“我不爱你”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已经背叛了她的谎言。
“我……”
池安新讷讷地开口,想要说些什麽,却被一个轻柔的吻打断。
“你不许说话,听我说。”
闻月和她挨得很近,湿润的呼吸就扑在池安新唇上。
“池安新,我以为这一年你能开窍,你能明白我爱你,可是你怎麽和我越相处越笨了?”
我爱你?
闻月爱她?
池安新疑心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她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分辨眼前所发生的事。
“其实我也没资格说你胆小……”
闻月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
“那晚之後,是我先当了逃兵,我怕听到你说‘就当什麽都没发生过'之类的话。”
“安新,我骗了你,我早就回国了,但我一直不敢去找你,知道後来我去了一次玉仓市,拿回了一样东西才下定决心要来找你,那东西就放在我们的书房,可是你从来都没打开看过……”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被池安新突然的提问打断。
“你去过喀那雪山了?登上愿宫了吗?”
闻月诧异地擡眼,问道:“你怎麽……”
“二十九岁那年,我在喀那雪山住了一个月。”
“但我没有在愿宫许愿……因为你怕冷。”
她曾经想要在愿宫留下一封写给闻月的情书,可是她想,闻月怕冷。
哪怕只是把一封写有闻月名字的情书留在冰天雪地,她都隐约觉得心疼。
池安新喉头发紧,问:“你取回来的是什麽?”
闻月泛红的眼睛弯了弯,温柔地说:“一封高中毕业後写给你的情书。”
……
茶几上的蛋糕盒不见了,只放着两封新旧不一的信。
写着“致池安新”的那封,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也较淡,而另一封较新的,没有署名,拆开的内页里只露出了最後一行,写着“闻月,我喜欢你。”。
蛋糕被拆开放在了地板上,而白色珠闪的丝带则被系在了两截手腕上。
奶油抹上,顺着唇舌被卷入其中。
“还丶还离婚吗?”
闻月气息不稳地问,她的手被按在了脑袋上方。
池安新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咬了一口,逼得闻月泪水涟涟。
微苦的巧克力融化在两人唇舌之间,池安新拨开闻月面上凌乱的发丝。
动得又快又狠,她却在闻月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不离了。”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窗外月亮不知何时攀上高空,月光洒进来,照亮满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