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声音平稳,那一丝动摇也被藏得滴水不漏。
“那就好,在法国的几年,我总觉得你心事重重,但作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过得好。”
贝瑞尔认真地说,尽管她们已经长达一年多没有再联系过彼此,当初收场时也不太体面,但贝瑞尔依旧真心将闻月视作自己的朋友。
闻月听出对方的真挚,她的心弦松了松,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谢谢你贝瑞尔,也祝你和你的恋人幸福。”
双方这才互相告别,挂了电话,约定下次带上各自的恋人再聚。
闻月刚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发现池安新正靠在墙边等她。
她双手环胸,头微微垂下,似乎在思索什麽,又像是在困倦地打瞌睡,修长双腿交错斜斜地站着,是个难得有些慵懒随性的姿势。
然而一听见闻月推门的声响,池安新便站直了身子面向她。
“聊得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
闻月笑眯眯地问,似乎完全没听出池安新的关心。
“就是——”
池安新正要开口,闻月却朝前迈了一步靠近,她双手按在池安新肩上踮起脚,凑到女人耳边,轻声开口。
“她问我现在幸福吗,我说……”
食指沿着肩头下滑,来到锁骨处,闻月顺着那锁骨移到胸口上方,随後轻轻点了点,却激起池安新身体一阵痒意,不自觉想起昨晚闻月长发尾稍落在上面的触感。
“我很幸福。”
会议室位于走廊尽头,此刻正值上午九点,几乎所有人都在办公区,这里只有她们两人,借着衣物的遮挡一切动作都十分隐秘。
“我丶我不是问这个……”
池安新红着脸连忙握紧闻月的手腕,闻月顺从地由着她拉下自己的手。
“那是什麽?”
两人往走廊出口走,池安新却没松开牵着闻月的手,直到快要到办公区,她才放开。
“我是想问,你们有好好聊过当年的事吗?”
池安新自然地问道,似乎毫不介意。
闻月擡头盯着人看了几瞬,才开口:“你真的一点不在意那件事?我和她单独聊天你也不在意?”
池安新抿抿唇,没有说话。
闻月擡起脚往自己办公室走,池安新默默地跟着,随後关上了门,同时咔哒一声落了锁。
“我不是不在意……我只是不想你始终有这个心理负担。”
池安新搂住闻月的腰,她的头埋在闻月颈窝,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怎麽会不在意?
在不知道闻月之前喜欢的人是自己时,池安新还能自得其乐地想,至少贝瑞尔没能让闻月忘记对方,而她可是成功让闻月放下了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然而在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之後,池安新的危机感大大上升,也乐不起来了。
一想到,闻月曾经想过要和贝瑞尔在一起忘记自己,她们还在自己之前一起约会过,而且贝瑞尔还差点就能亲到闻月,贝瑞尔更是除自己之外唯一一个让闻月有主动接近想法的人,池安新简直……
她简直要吃醋吃到死,在意得都没办法离开那个会议室一步!
闻月心里早已软得一塌糊涂,却还是没开口。
见闻月不说话,池安新直发慌,她收紧手臂,也不管丢不丢脸,一下子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袒露了出来。
“我真的很在意,当时特别想也坐在那个会议室里,听你和她都说了些什麽,可是我怕你会觉得我总是干涉你,会不高兴……”
“本来我站在外面等你的时候一直想偷听,结果会议室那破门隔音效果太好了,我什麽都听不见。”
说到这里,池安新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委屈。
闻月没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池总监难道希望那门能像纸糊一样,谁路过都能听几句公司机密?”
“这又不一样……”
池安新弱弱地反驳。
“怎麽不一样了?”
闻月转过身,搂着池安新,笑盈盈地擡头看她。
“你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和我的情敌打电话,我想听几句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池安新语气有些气恼,她捏了一下闻月的後颈,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四目相对的瞬间,闻月在池安新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双眼睛盛着太多情绪——不安丶眷恋丶羞赧,还有毫无保留的爱意。
她忽然不想再去在意这份感情到底能持续多久,也不想在意这是否是真实的现实。
至少此刻,池安新在真诚地丶毫无保留地爱她,以後会发生什麽,就交给命运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