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种事我骗你干什麽,你至于这麽激动吗?”
闻月被她感染,也忍不住笑起来,擡手轻轻拍着她的後背安抚,才发现这人衣服还是透湿的,连忙催人赶快去洗个热水澡。
池安新听话地站起来,她脚步轻快地往浴室走了几步,却又迟疑地停下,转过身来。
“那……你之前说的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女生吗?”
闻月的笑意微微一凝,她看向面前神色紧张的人,忽然开起了小差。
为什麽在刚重逢的那些日子里,她从未留意过池安新这唯独对她才有的丶不加掩饰的外露情绪?
如果,可以早一点,又或者再细心一点,是不是就能捕捉到更多池安新平静心湖之下,那些因她而起的隐秘的涟漪?
从前总觉得一个人嘴上说着讨厌就是讨厌,总觉得一个人看起来冷淡就是不感兴趣。
却没想过,对你才会有的特殊态度,无论正负,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抱歉……是我问得太多了,我先去洗澡了。”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的池安新迅速地低落起来,整个人的肩膀都肉眼可见地往下塌了塌,就在她走进浴室要关门时,一只手忽然按住了要合上的门。
“一起洗吧,我身上也被你弄湿了。”
闻月一颗颗解开纽扣,浴室热水被打开,很快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
闻月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是谁?
是高中那个短头发丶和她总是黏在一起的女同桌,还是大学那个剪着狼尾头丶打扮得酷酷的学妹?
又或者是她没见过丶不知道丶不认识的人?
“轻点——”
手上一时没收住力度,闻月痛呼一声。
池安新立刻收回手,安抚地吻了吻。
闻月是那麽讨人喜欢,每个人都喜欢她,都会得到她温柔的笑,就连自己这麽性格糟糕的人都会被她热情而友善地打招呼。
任何人爱上闻月都不奇怪,那麽闻月会喜欢上什麽样的人呢?
尽管之前曾暗中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此刻池安新心里还是生出了失落和不甘的心情。
不管是什麽样的人,一定不是她这样的人吧?
不是她这种冷淡强势的人,不是她这种从高中到大学,始终没给过闻月一个笑容的人,不是她这种直言“我嫉妒你”的人。
池安新很後悔,後悔曾经伤害了闻月,然而说什麽丶做什麽试图弥补都没用了。
在和闻月重逢後,她也曾想过如果当初她能对闻月更温柔一点,更好一点,会不会现在这份心意就不会那麽难以宣之于口?
可事实就是,她从前没有这麽做,而闻月也确实在过去的那些年和她的关系如此的冷淡。
她想买下教堂里所有的赎罪劵,恳求闻月就此原谅,甚至是忘记她从前所做的事。
她想用尽一切去填上她们之间横贯的裂缝。
可是无论怎麽做,池安新内心都始终为此感到不安。
在爱欲缠绵的这一刻,她真希望闻月能为此感到快乐,能从她的吻丶她的触摸中感到幸福。
而这已经是她所能给予闻月最巅峰的体验了。
池安新缓缓地跪坐在卫生间瓷砖地面,莲蓬头里的热水不断打在她的脸上,闻月还沉浸在刚刚的亲密中,未能清醒,她没有注意到池安新的动作。
好像信徒在祈祷,又好像罪人在忏悔,她如此虔诚地亲吻闻月。
小腿覆盖上一双有力滚烫的手,强烈的快感逼上来,闻月猛地睁眼看向面前这一幕,手指紧紧地扣住墙壁。
此时浴室里水汽充裕,白色的热雾掩住了她所能看到的一切。
泛起水光的双眼中,只有池安新潮湿的乌黑发顶。
浴室内水声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