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规则的人总是令人忌惮的,今日既敢连害两名皇子,焉知来日不会冲着君父下手?!
****************************************************************
避暑行宫一行,刚开了个头就连折两个皇子,不说对朝中势力的影响,行宫的气氛也变得紧绷起来。尤其是在老皇帝派人将整个鹤鸣山都翻了一遍,却依旧没查到线索後,周身的气压更是比刚死了儿子时还要更低上几分。
没办法,查来查去,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死都想是意外。除了狼群包围有点奇怪之外,其馀无论是二皇子打虎被反杀,还是六皇子坠马,都不像是有人为动手的痕迹。
甚至再将调查的时间往前放,几位皇子都曾派人来鹤鸣山上查看过情况,只为狩猎做准备。相比之下长公主甚至都没派人来过猎场,要说是她动的手,这临时设陷阱连杀两人,也太冒险了些。更何况还没留下丝毫痕迹,怎麽看都让人觉得不可能。
老皇帝理智上明白这一点,可心中的怀疑还是没有消失,依旧一视同仁的审视着几个儿女。
又过几日,二皇子和六皇子的尸身收殓得差不多了,自然不能一直停放在行宫里,也没道理让老皇帝这个当爹的给儿子守灵。正好老皇帝看几个儿女不顺眼,也不想让他们在跟前碍眼,于是干脆下令让长公主和三丶四两位皇子一起护送兄弟的灵柩回京。
长公主也不在意,随意领了差事,回去便召集人马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这其中夏时是最高兴的,她来到长公主身边好些天了,还以为得避暑结束之後才能回去。做好了两三个月见不到楚棠的准备,现在能提前回去见老婆,自然是高兴不已。
三皇子和四皇子则是期期艾艾,一点都不想离开。一来是怕路上再出事,步了老二和老六的後尘,二来他们也怕君父多心,从此恶了自己。
可不论几人怎麽想,到了日子还是得老老实实领着人,护送灵柩归京。
避暑行宫距离京城二百来里,快马加鞭一日可达,但要算上马车,再算上护送灵柩的队伍,这就不是一天时间能走完的路了。
皇子公主们倒是不怕路途辛苦,几人都有符合身份的豪华车驾。夏时就跟着长公主看过一眼她的马车,五匹马拉着的华丽车厢很是宽敞,里面不仅桌椅床榻一应俱全,甚至还分了隔间让侍女待着等候吩咐。活像是间小房子,在外露营直接睡在马车上也是舒适无比。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车驾自然也是一样,不过两人嫌马车里憋闷,来时一路都是骑马走在队伍里的。倒是这次回返,两人都一反常态待在了马车里。
长公主的人眼尖,还看到几个文士装扮的人跟着进了马车,不用猜也知道应是两位皇子的幕僚。只不知他们要商议何事,居然连路上这点时间也等不了,急匆匆就将人招进了马车说话——马车隔音不好,很容易泄露谈话,但可惜的是长公主也没在两人身边按探子,让自己的人明目张胆去偷听也是不可能的。
对此,长公主倒也没怎麽在意,反正她没带萧晏书来行宫,马车里也只她一人坐着。
蹄声踏踏,马车不疾不徐向着京城方向驶去,直到傍晚天色将暗,才有随行的护卫来到车驾前禀报:“殿下,天色不早了,夜间恐无法行路。前方有片地方适合安营,又或者在行半个时辰有处驿站,如何安置还请殿下做主。”
声音传入车厢里,长公主亲自掀开车帘露了面,却是眉头微蹙:“你来问我?”
那护卫看着是这支队伍的统领,闻言面露几分尴尬,还是说了:“回殿下,卑职已问过三殿下和四殿下了,二位殿下皆言此行由公主做主。”
长公主闻言一点没觉得两人是对她敬重,更不在意护卫统领的做法。她不知想到什麽,忽的嗤笑了一声:“也罢,再走天就黑了,我等路上颠簸倒没什麽,总不好让人身後不得安宁。就在此处驻扎吧。”
护卫统领假装什麽都没看见,领命而去,队伍行不多远果然就到了一片适合临时驻扎的空地。
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也不少,只一二百人,大多是三位皇子公主的侍从,羽林基本上留在了行宫继续护卫皇帝。不过这些人手也够用了,浩浩荡荡一支队伍又打着皇家旗号,没谁敢来冒犯。
至于大夏天露宿在外倒也没什麽大问题,衆人此行也带够了干粮,这时掏出来随便就能糊弄肚子。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夜间遭遇野兽袭击,提前做些布置,再安排人守夜就没什麽问题了,一切都井井有条。
夏时骑了一天的马,倒也不觉得如何疲累,队伍停下之後她还去附近的林子里转了一圈。可惜没遇见山鸡野兔之类的可以打回来加餐,不过她倒是顺手薅了些驱蚊的药草,准备晚些时候点来驱蚊。不然在荒郊野外睡一个晚上,山里的蚊子能把人咬得回去亲娘都不认识!
她便薅了不少驱蚊草,回到营地後就给长公主送了过去,站在马车车厢外说道:“殿下,这山里的蚊子都毒,我摘了些驱蚊的药草回来,一会儿在马车周围熏上一熏,晚点会好不少。”
长公主其实不缺熏香,驱蚊的也有,还比夏时随便摘的驱蚊草好闻。
不过对方一片好意,长公主又觉得这人可用,自然不会拒绝,便掀开车帘说道:“有劳……”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被车厢外的夏时伸手推了回去,用力太大以至于长公主都没能坐稳,直接跌倒在了车厢里。不过还不等她恼怒,眼前就有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笃”的一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