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阵风大,夏时一时不察就被风沙迷了眼,偏楚棠还不许她揉,这会儿她眨着眼睛已经有些泛红,更有点点泪光闪烁。乍一眼看去,还有些可怜。
楚棠擡眼看到夏时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手莫名顿了顿,目光也不自觉多停留了一瞬。旋即她便收敛了心神,一本正经的说道:“别动,我替你把脏东西吹出来。”
夏时便眯着眼睛不动了,然後看着楚棠拔开她的眼皮,倾身靠近。
她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没有立刻做些什麽。直到楚棠替她吹出了眼中异物,她眨眨眼视线恢复正常,便一擡手搂住了媳妇纤细的腰肢……
都靠这麽近了,不做些什麽好像有点辜负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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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乐县的冬天不似北地,大雪似鹅毛,积雪能过膝。但到了冬天该冷的时候还是会冷,而且今岁冬日似乎冷得尤其快,夏时刚修好门窗没过几日,一夜醒来开门一看,屋外竟是落了雪。
夏时刚起床就瞧见这天气,赶忙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饶是如此,也有寒风趁机钻进了屋里,而她一回头正瞧见楚棠坐起身准备起床了。
夏时赶紧三两步跑回床边,扯着被子将人裹严实了:“先别动,今日天气又冷了许多,外面都下雪了。你先坐在床上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再拿件衣裳……不行,还是先生个炭盆,这屋里也很冷的。”
说话间,夏时行动力也很迅速,已经取了衣裳来放在床上。转过头炭盆倒不需她找,从天气转冷後这东西就一直放在屋里,楚棠每天都需要烧炭取暖——话又说回来,当初买了两大筐木炭,夏时还以为挺多够用。结果这才入冬不久,炭就已经烧掉一半了,看样子她得趁着大雪还没来再去城里补一些。
片刻之後,炭盆燃起,散发的热量渐渐驱散了屋中寒气。
夏时又等了半刻钟,才许楚棠穿衣起床,同时也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这才入冬不久,家里的炭就烧了一半了。趁着现在雪还不大,我打算去城里再买些炭回来。”
楚棠穿了冬衣,又裹上皮裘,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家这样穿有些夸张。可没办法,自从前几月生了那场病後,她身体就一直有些亏虚,平日看着倒是没病没灾,只到了冬天就更加怕冷了。说句不该说的,当初夏时买她时还信誓旦旦说要她暖被窝呢,如今真暖被窝的人反倒是夏时自己。
如果不是抱着夏时这个暖炉睡,楚棠就算睡一晚上,被窝里都是冷的。
自然,如此怕冷的她过冬就需要许多炭,当下应道:“那就今日吧,我与你一起去。”
说话间,楚棠已经拉开了房门,意料之中的寒风凛冽。不过透过这寒风,她也看到了山间染上的那一抹白,也因为这抹白,凛冽的寒风似乎都多了一分清新。
夏时见状赶忙过去把门关上了,又扭头去看楚棠,却见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这才放心了些。但她还是伸手替楚棠拢了拢皮裘,同时不赞同道:“天更冷了,你还是别往外跑了。而且你刚才也看到了,外面下了雪,下山的路如果结冰也会很滑,你还是别下山了。”
楚棠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从前雪後也曾登山看过梅花,那时也没觉得路有什麽问题。不过现在想来,那山路她走之前恐怕就有人清理过,至少不会结冰。她还真不好说自己不怕雪天行路。
但想了想,她还是说:“可如果我不一起去,你买了炭回来一趟又搬不完,剩下的放在村口谁帮你看着?”
夏时被问住了,一时间还真不想不到答案。毕竟这大冷天的,她总不好跑去田二嫂家劳烦人家去村口吹风等着她搬炭,万一把人冻病了可就麻烦了。
不对,楚棠比平常人更加怕冷,若她吹冷风吹病了那就更麻烦了!
夏时的所思所想几乎都写在了脸上,至少楚棠一眼就能看透。眼看着她想太多就要拒绝,楚棠连忙伸手握住了夏时的手:“好了,别怕我吹冷风吹病,也不看看我穿了多少。这些可都是你给我置办的,就算是在外面站上小半个时辰,也不会受凉。”
村里人可没她这装备,至少田二嫂家就不可能穿的起皮裘,兔皮的也穿不起。
不过楚棠的话虽然有理,却不是说动夏时的真正原因,真正说服她的是楚棠此刻握着她的手——楚棠向来怕冷,手脚时常都是冰凉的,但这会儿她裹得严实,握着夏时的手也是暖的。
楚棠看出了她的松动,又摇着她的手劝说了几句,终于劝得夏时同意带她一起进城买炭。进城後夏时也需庆幸,幸好她带了楚棠一起进城,否则还得让她多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