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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楚棠没怎麽睡好,半夜里再一次被屋外的狼嚎声惊醒不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引得她分外警觉。院子里但凡有点动静,她都担心是那豹子闯了进来。
夏时就比她好许多,山中猛虎她都遇见过,一只豹子在她看来其实并没有那麽可怕。只是这豹子出现的地方不对,距离她家太近了,她担心楚棠安危才会分外忧虑。而现在楚棠正被她抱在怀中,她自然也就没那麽担心了,夜里的风吹草动和狼嚎声更是早就听惯了的。
如是一夜过去,夏时休息好依旧精神抖擞,倒是楚棠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一脸憔悴。
夏时见状有些懊恼,也有些心疼:“好了别担心,今天我就下山找村长说说豹子的事。村里只要出几个壮丁,到时我领着他们一起进山,将那豹子皮剥来给你做衣裳可好?”
说到最後一句,她语气明显轻松下来,还冲楚棠眨眨眼。
楚棠见她如此,自然也不好扫兴,只哼道:“谁要穿豹子皮做的衣裳啊,黄不黄,黑不黑的。你要是真能把它猎回来,做床褥子倒还不错。”
夏时闻言笑着点头:“好,那就做褥子。”
两人轻描淡写,像是已经划定了豹子的结局,但事实上那只只露过一面的豹子现在还不知躲在哪儿呢。若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成为隐患威胁。
这点两人也都清楚,因此草草收拾过後,就迫不及待的下山去了。
最近夏时往山下跑得也很勤快,每日猎到猎物几乎都要往山下跑一趟,请村里的陈婆婆帮忙做成熏肉。又因为陈婆婆家住在靠近村尾的位置,每次夏时背着肉从村中经过,都称得上是招摇过市。大人们不好上前,但总有小孩儿会围着她跑上几圈,看她带了多少肉来。
今日见夏时进村,又有许多人将目光投了过来,却发现她这次并没有带肉下来,还领着媳妇一起下的山。于是衆人便猜她这次下山不是为了熏肉,还有好事者直接将消息告诉了田二嫂。
田二嫂得知楚棠下了山,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赶了过来:“有些日子没见你俩了,怎麽今日下山来了?”
说来楚棠这个夫子当得不太称职,自从收下大丫当学生,也没教导过她几回。不过田二嫂倒是没什麽可抱怨的,毕竟深秋了囤粮入冬才是正事。夏时忙着打猎,楚棠忙着制衣,没时间教孩子也是正常的。等冬日天冷了无事可做,再让大丫跟着学字也不迟。
夏时见田二嫂来了,也没废话,直接说道:“二嫂,我们有事找村长。”
田二嫂闻言也不多问,转头就给她俩带路,不多时便将两人带到了村里唯一的砖瓦房前:“咱们村的村长姓田,是我家那口子的大伯,你们喊田村长或者田大伯都行。”
楚棠一听就知道,田二和这位大伯关系不差,事实上夏家一直向田二家买粮也有这个原因。
田二嫂冲二人介绍完,扭头就将村长家的大门拍得“砰砰”响。不多时一个面善的妇人过来开了门,见是田二嫂便笑道:“芙娘你来了进门就是,敲得这砰砰响的,我还以为是外人呢。”
只是说完这话,妇人也看到了田二嫂身後的两人。
夏时这段日子没少往石田村跑,再加上两人不久前参加了那场热闹的婚宴,妇人自是认得她们的。可面前两人都不是这村里的,今日忽然登门,却是让人想不到原因。
田二嫂见状直接说道:“嫂子,不是我有事登门,是夏时她们有事要寻大伯。”
妇人闻言“哦”了一声,收回了疑惑的视线。身为村长家的儿媳妇,对于村人登门她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扭头就冲屋里喊:“爹,来人了,山上的夏猎户有事找你。”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穿着不算富贵却体面干净,腰板也挺得很直。
田二嫂见到来人忙喊了声“大伯”,田村长闻言点点头,态度算是和蔼。旋即不明所以的看看夏时,虽不知两人来意,却还是一招手说道:“有事进屋说吧,都别在门口站着了。”
几人便先後进了堂屋,开门的妇人还特地倒了热茶送来,只是夏时和楚棠都没心思喝茶。
夏时一开口就给田村长扔了个大雷:“村长,山上有豹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