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这样想着,目光便在楚棠脸上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女郎红润漂亮的唇瓣今日多了一道伤口,暗色的结痂看着分外碍眼。
这是怎麽了,难不成昨天回来太晚,路上不小心摔了?
这念头刚在夏时脑海中生起,紧接着一段记忆便突兀的冒了出来。然後她脸颊开始泛红,眼神开始躲闪,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不出意料也有一道伤口……行吧,原是她酒後莽撞,连亲人都不会,生生磕到了牙,给两人添了这道疤。
说实话有点尴尬,但在尴尬之馀,夏时心里还有那麽一丝丝的窃喜。
捂着嘴唇兀自偷乐了一会儿,夏时的目光又不受控制的看向了枕边人——楚棠还睡着,白皙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五官精致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此刻这张脸上唯一的瑕疵,大概就是她唇上那点伤了,因此夏时的目光再次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那里。
看着看着,昨日短暂而深刻的回忆便又浮现在脑海。夏时心跳快了些许,被蛊惑般缓缓靠了过去,她微微倾身,小心的贴上了伤处,柔软的触觉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直到她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推开,擡眼就对上了楚棠已经睁开的眼睛。
夏时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她整个身子往後弹开,险险挂在了床沿:“我,我……”她想解释些什麽,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着急之下脱口而出:“你是我老婆!”
你是我老婆,亲一下有什麽问题吗?!
她大概是想这样说的,但莫名底气不足,省下了後半句。
楚棠却是清楚她的意思,本该生出几分恼怒的,可看着夏时那张红透的脸又实在生不起气来。想想又不甘心,干脆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夏时肩头往後一推。
力道不大,但夏时原本就是挂在床沿上的,这一点力道施加,立刻将人从床上推了下去。
“噗通”一声,动静还挺大,楚棠都不免多看了两眼。然後就见夏时一只手扒在床边,又冒出头来:“对不起,我不该趁你睡着偷亲,现在你不生气了吧?”
楚棠见她那傻样,忍不住弯了唇角,原本也没多生气的,这下自然是算了。
她兀自掀被起身,绕开了扒在床沿的夏时,路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不会做的事,就不要莽撞去做,免得伤人伤己。”
说完她就走了,夏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收拾自己一边想着这话,终于想明白对方是在嫌弃她不会亲吻,磕得两人嘴唇都破了……可这种事没有老婆陪练,她又能去哪里学?
夏时有些悻悻,一转念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又擡步追了出去。
……
婚宴後的小插曲并没有给两人的生活带来什麽变化,除了夏时越发不喜欢酒这东西,决定今後再也不喝了——她承认自己技术不好,但磕破嘴唇这事纯粹就是喝醉酒闹的,不然清醒着她怎麽也不会控制不住力道,因此还让老婆嫌弃了她好久。
如往常一般围着楚棠转悠了半晌午,夏时才想起自己前两天扔进陷阱里的那只毒蘑菇炖鸡。于是抽空往山里跑了一圈,回来时给楚棠带了两颗野梨,外加一只杂毛狐狸。
夏时拿着收获喜滋滋冲老婆献宝:“山里有不少野梨树,但只有一棵树上结的果子是甜的,我刚去看了,就数这两个梨最大,正好带回来给你尝尝。还有这狐狸,是你炖那锅鸡做的饵,等会儿我把皮子处理了,冬天能给你添个围脖。”
楚棠算是知道了,夏时多少有点不会说话,比如那锅黑历史一般的蘑菇炖鸡,她就再也不想听到一个字。可看着夏时那高高兴兴献宝的模样,她也没法苛责,只好摆摆手道:“行,你先收拾吧。”
夏时就真去处理狐狸皮了:“那我先去处理狐狸了,晚点回来。”
小猎户虽然不会说话,但做事还挺体贴,想起上回在院子里处理野猪肉熏到了楚棠,这次她干脆拎着狐狸带着刀,直接去山里溪涧处理了。
楚棠见状自然没有跟上。她一个人在家,算了算日子发现已近深秋,这时节开始做冬衣已不算早了,于是回屋将上回两人进城买的布拿了出来。
一手剪刀一手布,楚棠拿着剪刀比比划划,临到裁剪时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夏时穿衣的尺寸,更没有给她量过身,这衣裳也不知该做多大。柜子里倒还有夏时的旧衣,可那也是她随手买的成衣,并不完全合身。
想了想,楚棠还是将剪刀放下了,决定等夏时回来给她量一量再裁剪。
对了,这家里有软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