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
後面的话大魔没有再说,也有可能是说不了,只死死地盯住贺书辞。
贺书辞听着觉得这话不对。
太模糊太含混,像是嘴里含着什麽东西。
大魔用力紧攥刀尖,浑然不觉血液涌出得更加肆无忌惮:“我……”
“想。”
像被荆棘深深勒进脖颈的困兽,几乎要被割断了脑袋,求生本能令他挣扎,可荆棘另一端对准了贺书辞的命门,只要他敢挣断,荆棘就会贯穿贺书辞。
于是困兽停下挣扎,任由荆棘越收越紧,他抿着唇,唇形几乎未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着模糊不清的字音。
“……”
贺书辞眼睫颤了颤,偏开目光,哑声道:“你……你嘴里含着东西?”
大魔望着他,不答。
贺书辞不想退步,不想妥协,他的底线摆在这里,没有办法退:“你到底想要什麽?”
血汇成一条条血流,几乎要在地上聚成血泊。
贺书辞想起方才大魔後颈挨了这麽多下,第一反应却是攥住刀锋防误伤他,因而看得不忍,低声道:“手放开。”
大魔不动,不肯动。
贺书辞没耐心了:“我不拿刀对着自己了,你放手,不放手想把手割成两半的话就随你。”
“……”大魔松了手。
贺书辞把浮鱼收回储物戒。
这个动作落在大魔眼里,便似乎是某种松口和退让。
他撤掉了尖刀,撤掉了大魔脖颈上缠绕的窒息荆棘。
于是大魔闭上眼睛,如愿般低头埋进了贺书辞的颈间。
滚烫柔软的唇触碰在贺书辞的颈间,又有冰凉的玉质触感若即若离地碰着贺书辞,贺书辞汗毛倒竖,当场要推开大魔。
可大魔似乎已经神智混乱,整个魔都倾倒了下来,纹丝不动地拢住贺书辞,将他严丝合缝地护在怀里。
滚烫和冰凉的触感在贺书辞颈侧交替,他又恶心又纳闷,这什麽?
贺书辞推又推不动,挣又挣不开,整个人被气得火大,极其不客气地捏住大魔的下颌:“登徒子能不能都给我滚?”
不是说血月会无限放大魔族的渴望,让他们失去理智,从而遵照本能行事?
……这魔又是在干什麽?
他不会只是想要这样抱着他吧?这算什麽?
他总觉得这个魔族的眼神肯定不止这麽简单,那种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可既然血月都已经到了全盛的时期,按理说这个关键点是魔族受血月影响最深最狂乱的时刻。
他若真想吃了自己,总该实施了,这回又是抱一下又是光亲他脖子的,究竟是想干什麽。
大魔被攥着下巴,垂首,含着冰玉在他掌心亲吻。
红唇白齿之间,闪过一缕墨色。
贺书辞无意间瞥见,迅速滑过的眼神骤然一凝,随後猛然转了回来。
他内心的震惊无与伦比,一道难以置信的猜测破土而出,如何驱逐都无法消失,自从形成後便盘旋在心头。
贺书辞伸手捏住大魔的两颊:“张嘴。”
大魔不乐意,撇开脑袋,被贺书辞强制转了回来:“快点。”
大魔充耳不闻地扭开头,埋进贺书辞怀里,深深嗅了一口他的气息。
贺书辞静了静,擡手摸上了大魔滚烫的後颈。
他全身的皮肤都如出一辙的烫,就像……在发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