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分量不大。
为了避免浪费,贺书辞把他那份烧鸡吃掉了,带着闻九渊回去休息。
他从自己那个冰冷家徒四壁风的洞府搬出来了,租了一个更宽阔有阳光的,稍微布置了一番,看起来温馨舒适。
新洞府是两室一厅,隔间本来是打坐修炼的静室,贺书辞熟练地往上面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垫,临时改造成了小床,自己原本的房间换一套新的被褥,给闻九渊住。
闻九渊拒绝了:“你睡床吧。”
反正最後都要上来。
贺书辞态度十分坚定:“那不行。”
闻九渊又道:“你若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
贺书辞想起自己睡觉喜欢抱点什麽的坏习惯,最终还是拒绝了,给他指了指自己那铺了七八层软垫的“地铺”:“说不定我这临时床都比你那儿舒服。”
闻九渊劝不动,闻九渊败下阵来,妥协。
老用梦游的借口,也不是个事儿。
他得想想办法。
贺书辞沐浴完,兴高采烈地往他的软软新床上躺,伸了个懒腰:“好爽。”
除了白天吃得撑之外。
他感觉自己真的得去找个医修看看了,最近这身体老是怪怪的。
然而贺书辞没躺下多久,就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雷声。
第一声雷声似乎是警示,天边雷声滚滚,似是积攒着什麽,风雨欲来。
贺书辞窝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小角落,美滋滋地心想:不管是下雨还是哪个倒霉蛋要渡劫挨雷劈,都和他这个即将在温暖被窝里入睡的人无关了。
然後贺书辞的门倏地被人突兀地敲响了:“书辞。”
贺书辞愣了一下,爬起来开门:“怎麽了?”
闻九渊的目光透过窗,看见闪电劈过黑沉云层,说道:“出来一下,雷劫来了。”
贺书辞茫然,贺书辞不懂,但是贺书辞懂得照做,他忙跟在闻九渊的身後说:“别人渡劫,雷劫会把我家劈了吗?”
“那我走了我家怎麽办,”贺书辞紧张起来,“有没有什麽办法能把我家护住?”
他好不容易才布置好的新家!
闻九渊眼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傻孩子,还在这担心呢,你人在洞府里,雷劫包把你家劈成渣的。
但贺书辞浑然不觉,还在絮絮叨叨埋怨:“谁啊这麽缺德,为什麽要在弟子洞府附近渡劫,也不知道自己出去找个空旷没人的地方。”
天雷已经隐隐有劈下的迹象了,闻九渊盯着天雷的动向,来不及再解释太多,他一把扣住贺书辞的腰,发力带到空中。
贺书辞只觉腰间一紧,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人就被带到了空中,他吓得本能抓住闻九渊的手,周围的景象迅速而模糊地闪过。
不等贺书辞问,他整个人就被放到了一个陌生无人的山头,耳边传来闻九渊遥远的声音:“屏息,闭气。”
贺书辞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啊?”
没啊出声,预热了许久的雷劫蓄势待发,终于落下第一道天雷。
亮到极致的白光将贺书辞淹没,他整个人被雷劈地嗷嗷惨叫,拔腿就跑:“不儿!”
干什麽干什麽!他做了什麽伤天害理的坏事还是怎,做什麽莫名其妙劈他?!
闻九渊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显得模糊,贺书辞却莫名其妙听得一清二楚:“凝神,守住本我。”
贺书辞被雷劈的第一下心脏都骤停了,他两辈子加起来没被这种天灾找上门来,还以为自己就要当场死在这里。
结果那天雷劈是劈在他身上,当场打了个皮开肉绽,贺书辞浑身过电,疼得撒腿就跑,眼泪汪汪。
跑出半里地,贺书辞从一开始的吓破胆疼得不行,到後面发觉天雷劈不死他,于是逐渐躲得熟练起来,惨叫道:“这雷为什麽追着我劈!”
闻九渊看似闲庭信步地站在不远处,可只有近距离看,才能看见他浑身的线条走向是绷起来的:“你的雷劫,当然追着你。”
他目光紧紧盯住被爆闪雷光淹没的贺书辞,手里扣着的防御法器蓄势待发,只等贺书辞万一撑不下去了,能第一时间出手。
修真之人渡劫时可靠雷劫锻体,这雷旁人替他挡,不划算,更何况贺书辞已然筑基期大圆满,现在这道雷劫是他的渡劫雷。
贺书辞一边跑一边呜哇哇呜,看见闻九渊在不远处负手而立,也不敢往他那边靠。
那天雷追他追得紧,贺书辞没法,还以为是自己白天对闻九渊说了什麽骗人的话,气喘吁吁眼泪汪汪地冲闻九渊解释:“我发誓我白天说的……都是真心话啊!我没有骗人!!”
刚说完,天边闷雷炸得更响,天雷哗啦啦地往下泼,把贺书辞整个人都淹没在里面,程度比方才还要夸张。
贺书辞:“……”
不是吧,专门和他作对!?
闻九渊不免失笑,都这个关头了,贺书辞居然还有闲心同他说这个:“熬过去,你便能结成金丹了。”
贺书辞好像真的笨得出奇,面对自己的雷劫也只会躲不会迎,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撑不住不用怕。我在这里。”
贺书辞听见这一句,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