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夜嫁作人妇,上了妆容,带着情意看她,就如看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历常珽如受蛊惑跟妧枝对视,在她缓缓靠近下,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床幔中?,历常珽的身影随着妧枝朝榻上倒下,一如妧枝所说,即是夫妻,该当行礼,她并不介意他那?方面有损失,而他们依旧能完成?这等仪式。
“常珽……”妧枝褪了衣裳抱住他。
历常珽不再纠结,同样拥抱回去,二人在这夜虽不完美,却?仍旧水乳交融在一起,直至出再无?遗憾的叹息。
……
京都城墙上,晨光熹微,一道青色衣衫的人影因凉夜终于消退而打了两?个?喷嚏。
亲信哆嗦着摸了摸臂膀,禁不住看向?另一方望着天色日出方向?的背影,那?道背影更加冷峻修长?,像不怕冷一样。
深秋之际,尤其深夜连战士们都燃起了火盆,而大郎君却?不让任何人打扰,孤零零的在此逗留了整整一晚。
随后不久,枕戈来到他身旁道:“大郎君,是不是该回去了,天,都亮了。”
昨夜郡王府有多热闹,他们郎君这头?就有多凄凉,因成?全了妧娘子和锦瀚郡王,不忍破坏她想要的安宁,于是独自在这伤神,可再强悍的躯体也禁不住凉风瑟瑟。
担心商榷安冻坏了身子,枕戈唯有劝他回府。
良久,商榷安才转过身来,他俊脸仿佛失去血色,冰冷白,可眼睛却?仍旧黑亮深邃,周身气势低迷而沉郁,他问:“你说,他们会洞房吗?”
枕戈当即哑口?无?言,一副惊骇的模样不敢随意答话。
可商榷安却?从他神情中?看出答案,冷风吹拂起他的衣袍,他于晨光中?淡淡笑道:“应该,她是个?主动的女子,从前对我便是那?样。”
她实在好极了,认定了嫁的人,便会极其主动。
他们即是夫妻……又怎会不相拥而眠?
商榷安眼中?流淌着惆怅的神色,其中?的黯然神伤在他动身离开?城楼这一刻,孤身寂寥的气息再无?处掩藏。
昨夜离开?郡王府,在人满为患的热闹夜市中?,商榷安不知为何一下不知归宿在哪,该去向?何方,权势他有,可倾天下。
但?他失去了一个?人,一个?本该,他唾手可得?的女子。
人海茫茫,他再找不到像她那?样一见就勾动他反应,让七情六欲都躁动的女子。
于是唯有找人看着自己,夜不归宿,吹上一夜冷风,若不这么做,只怕他已经提着剑重返那?座娶了他“妻子”的王府。
就在商榷安走下城楼时,只听一道声音在背后模糊大喊:“郎君——”
他身形摇晃,蓦然于天亮中?跌倒下去。
第98章别离。
郡王府的新房中?,昨夜春宵帐暖,历常珽虽一时无法再行人事,但他与妧枝却有了一个不一样的洞房之夜。
“阿枝,多谢你,我真?的非常高兴。”
历常珽与妧枝紧紧抱在一起,仿若此生都无憾了。
而经过温存,妧枝沉沉睡去,一直到天亮疲累渐消,而她醒来时周身清爽,看着她身上衣裳就?知道定是历常珽帮她清理过了。
她会心一笑,可床榻上另一旁的余温却早已变得冰凉。
“王妃醒了。”婢女听见?屋内动静,开始进来侍候她梳洗。
妧枝点头,让她们伺候,而她则打量白日里房里的景象,竟有了一丝恍惚,只觉着新房和上辈子的有些像,都是赤红的一片,喜气洋洋。
连窗上都被贴满红色的剪纸,桌上花瓶里则插着新鲜的枝叶,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问:“郡王呢?”
她从起身后没见?到历常珽,以?为他有事出了去。
毕竟在外看来他们可是新婚,虽然双亲不在,晨起妧枝可以?不用?去请安,甘府的亲眷也不会前来打扰,但历常珽也该前来陪伴他新婚的妻子。
婢女在替她梳头时道:“管事方才来说,若王妃醒了,可去书房一趟。”
妧枝心下一松,莫名的不安很快挥去,而在梳洗打扮过后,婢女也将吃食送来给她。
整个王府对她就?如对历常珽一般,恭敬伺候着,妧枝没有过多久留,她在房中?用?完吃的便起身去了历常珽的书房。
而在那?间摆满书籍的屋子里,妧枝悄然进去,为了不打扰历常珽而脚步放轻。
“常珽。”
她四处找了找,在屋中?呼唤他,最终却只在书桌上现一封留给她的书信。
妧枝微露迟疑,将那?封写着阿枝亲启的信给打开,在看到上面的笔墨后,迟疑化作?了震惊,她开始抓着信纸从书房跑出去。
在郡王府里寻找历常珽的身影,而似早有准备的下属就?在路上等着她。
“郡王呢?他在何处?”
顾曲将她拦下,“王妃可有看郡王留给你的书信?”
“圣上有令,边关?需派遣文官上任,前军营主簿任其已满,郡王有意为国效力,自请上任,而今天未亮就?已出了。”
“还?请王妃不必担心……”
他语渐缓,目光不知不觉瞥向妧枝手上的被拆开的书信,想来刚才所说,王妃都应该从上面了解到了。
但,那?封信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封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