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枝担心他是作假,离开?卧榻,将门窗都检查一遍,又上了锁,这才靠在茶桌旁松了口气?。
今夜商榷安看?她?的眼神,透着欲望和侵蚀,与在他私宅时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才能让他死心,明白?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白?日妧枝并未告诉家里?,昨夜商榷安来过。
她?想已经说的很清楚,商榷安应当不会再?来了,但到?了夜里?,以防万一,妧枝还是将门窗锁上,让婢女早早去歇息。
这些锁,只有等她?翌日起了才会打开?。
奈何?,妧枝还是听见了门窗锁动的声响。
今夜较早,深秋凉意更重,屋内的香炉已经熄灭,妧枝如昨日一样在卧榻处歇息,读书着了迷,直到?房门处出?现细微动静。
许是现门锁打不开?,便?又去试了窗户边的,一样被关的十分?牢固。
妧枝被惊醒,观察着对方举动,看?着外面人影将每一处都试了一试,最后如同无计可施,站在门外叫她?,“开?门,阿枝。”
妧枝闷不吭声,她?知道商榷安能耐,可她?这次请了锁匠,配了十分?难解的锁。
没有钥匙,商榷安根本进不来。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妧枝不想惊动旁人,唯有在商榷安再?次叫她?后冷声驱赶。
修长身形出?现在离妧枝卧榻最近的窗边,隔着窗纱只能瞧见影子,“开?门,你不开?门,我就不会走。”
“无赖。”妧枝:“注意你的身份,你我无名无分?,为何?还要夜闯我闺房?”
商榷安在外道:“那我白?日里?来,你总是要见到?我的。”
妧枝无论昼夜都不想见他,“你休想。”
该说的都与他说了,商榷安不肯听从,妧枝也别无办法,好在她?提前有做准备,任由商榷安在屋外如何?恳求劝解,妧枝都不为所?动。
她干脆继续看起手中的书,左右屋内都上了锁,商榷安定进不来。
哪怕听见对方依旧不肯懈怠地?尝试,妧枝都充耳未闻,渐渐她?看?入了神,心思也不在留心外面。
而当她?感觉到异样的目光仿若凝成实质,出?现在她?身上,一切已经晚了。
一声锁被撬开?的动静并未引起当时分?心的她?的注意,而商榷安对这些下九流之手段轻车熟路。
他见过锁匠开?锁,且他们还告诉过他想要解开?并不难,商榷安对有用的技巧都愿意尝试,他有天资且年?少就聪慧,这些巧技并不难。
他试探开?门,在外面待了许久,不过是为了让妧枝放松防备。
他总是记得她?在闺房里?,没有外人打扰时独处安静的模样,就和曾经嫁给他后,在濉安王府里?他们的房中一样,静谧而温柔的做着他的妻子,曼妙的身躯总是若有似无地?勾着他的视线。
他在外当差,上朝堂,看?见别的女子,亦总会想起她?。
她?的身影在他脑海无处不在,只是嫁给他便?是如此?,商榷安不知道若是一开?始就与妧枝情投意合,他会昏头成什么样。
他可还会有雄心壮志,国家大事?
不,他只会关在屋里?整日拉着她?媾合。
妧枝震惊且不可置信商榷安竟然能破开?她?请锁匠造的锁,“你怎么进来的?”
但好在商榷安并未鲁莽到?破坏门窗,他夺过妧枝手里?的书丢到?一旁,令她?全?副心神都只能投放到?他的身上。
“雕虫小技尔。”他轻简而意有所?指道。
与妧枝相比,他纯粹占了个王府长子的身份,过了多年?落魄日子,远非是妧枝这样勉强算是贵女的小娘子可比。
他见过她?所?没见识过的,且混迹于三教九流,只是在步入京都仕途后,多年?的权贵将他熏陶的清贵倨傲,以为他一尘不染,实则人间百态,不堪污浊他都经历或亲眼所?见。
“你不让我进来,又能奈我何?。”
妧枝瞪他,他昨夜才想过不想惹她?生厌,今夜却又旧态复,似是走投无路,只能让她?恨他厌他,方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商榷安:“不要嫁给他。”
妧枝:“休想。”
商榷安:“好,既然你不肯收回决议,那我只能每夜造访,你何?时改变主意,我便?何?时不在夜里?惊扰你。”
他也知晓是惊扰,妧枝被偷袭的突然,她?在商榷安跟前毫无缚鸡之力,她?的推挡阻挠都被他四两拨千斤,以刚克柔了。
他轻易就能化解她?的挣扎反抗,妧枝愤恼,她?出?了一身热汗,面容霞红,倏然她?失去力气?阻止商榷安靠近,如认命般平躺在卧榻上,屈起的膝盖被商榷安拉拢到?两边夹住他的腰间。
而妧枝闭上眼,微微气?喘,“你这是想逼死我。”
商榷安垂眸俯视着她?,对她?身上的一切变化,哪怕睫羽轻颤的次数都在心中默默数念:“你不该这般想的,我只是想你重新考虑这桩婚事,若是没有你,何?来我商榷安?你也该为你阿母他们考虑考虑,失去你,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妧枝睁开?眼,商榷安说对了,她?的死不过是用来威胁阻挡商榷安的借口,她?如今重头来过,样样都好,人生也顺意了,怎么会因为他而真的放弃性命。
可她?不能对不起常珽。
像是清楚她?的顾虑,商榷安道:“你没有那么喜欢他,阿枝。”
妧枝:“你在胡诌些什么?”
商榷安:“你不过是视他为你的恩人,上一世他对你和你家里?雪中送炭,这一世你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提醒他救了他那祖母。而与李含翎他们的亲事,他又再?一次帮了你,在周老夫人的推波助澜下,这才促成你们的亲事。
这当中种种,和他对你的相助,这才造成你喜欢上他的错觉。是以你不肯与我亲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但凡你与我有一点僭越,都是对他的背叛,这会使你觉得自己忘恩负义,我说的对与不对?”
妧枝看?着商榷安的神情,仿佛在说他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