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商榷安依旧没有理?会她。
一直到妧柔那边经过安抚安静下来,妧枝才听见商榷安道:“你?怎么回?去,万一有追兵呢?是不怕将人?带回?你?府里?”
他连头都没回?,冷淡得很。
妧枝知道他说得有理?,于是也未和他狡辩,她心中充满担忧,只能暂且跟着商榷安走。
但又防着他会像之?前那样,让她充满变数。
好在队伍前进的方向并非是濉安王府,也不是商榷安的私宅,是一处官驿。
妧枝下了马,跟妧柔都被带到里面的屋子里歇息。
商榷安吩咐找来大?夫给她们?看看身上是否有伤口,于是便什么话都不说从此处走了。
妧枝本以为,这?回?再见,他会特别叙旧一番,但这?之?后,商榷安的确不再出现她面前。
大?夫在为妧柔看过以后,又来到妧枝跟前,“柔娘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待会喝一碗安神的汤药就好。”
至于妧枝。
妧柔摔倒时?,她为了避免妹妹受伤,俯身作为缓冲帮她挡了一下,膝盖磕在石砖上,当时?未感?觉到什么,过了之后便隐隐作痛。
待到衣裙下的伤口显露出来,膝盖已经破损多了块青紫的烂肉,鲜红的血在她腿弯处变成了干涸的模样。
枕戈为她找来官驿的婢女,帮她清理?伤口,待到妧枝伤处清理?干净,这?才准备离去。
而因在外待了太久,不清楚商榷安的打算,妧枝在门关上时?,蓦然将枕戈叫住。
“等等。他呢?”
枕戈合上门的动作一顿,略有些讶异,像是不确定妧枝口中的“他”,是否就指的是他们?大?郎君。
而妧枝与商榷安如今的关系,可谓是跌入冰点,这?位娘子此生都能与大郎君不相往来的程度。
她却主?动过问郎君去处,枕戈迟疑问:“妧娘子,在找我们?郎君?”
妧枝道:“我看时?辰不早了,多谢你?们?救了我和阿妹,事不宜迟,也该告辞了。”
枕戈有预感?妧枝会这?样道,他没有阻拦,只是说:“不是不让娘子辞行,而是盯上妧娘子的人?还没有查清,只怕另有危险。还请妧娘子和妧小娘子再多待片刻,等大?郎君回?来,就会让娘子离开。”
妧枝默了下来。
枕戈始终没等到她的回?应,想来应该是同意了,于是没再停留,而是赶着去办别的事。
透过窗,妧枝能从楼上看到楼下官驿出行的情景,人?来人?往,商榷安早早出了去,他留在这?里的人?不多,可见,应该没将这?里当做住处。
而妧枝也没有过于自作多情,觉得对?方会将她一直扣留在这?。
枕戈离去,房里安静了下来。
妧柔来到妧枝身旁,担忧地望着她,“阿姐,我想阿母了,什么时?候能归家?”
妧枝摸了摸她的头,她一时?也没有头绪,只能道:“再等等,阿柔。天黑前我们?一定能回?去。”
虽然枕戈说要等商榷安回?来,但妧枝并未真的打算等到那时?候。
她定下时?辰,只要太阳即将落山,她便带着妧柔归家去。
今日?的经历太过凶险,妧枝在房中等候,哪都没有走,妧柔在她身旁安抚下,因在用?了些吃食后,躺在榻上睡着了。
唯有妧枝还处于清醒之?中,凝神思索着到底是谁在对?她下此死?手。
屋内宁静无声,一直到房门外终于响起?新的脚步声。
妧枝靠着卧榻,在门被拉开始幽幽转醒,她竟想着想着,也泛起?了困倦之?意,睡了过去。
好在浅眠,此时?一点动静都能让她醒来。
她拖着受伤的小腿起?身,看向门外来人?,在商榷安进来前,妧枝双眼紧盯着外面的方向,颇为防备。
然而打开后,门外空着,却迟迟不见人?进来。
直到妧枝拢起?眉心,压低声音问:“谁?”
在外面站着的身影这?才缓缓露面,只见商榷安走进房中,他目光凝视着妧枝行动微微不便的小腿,没有靠得太近,在不远处停下来。
天还亮着,窗外的霞光宛若火烧一般,绚丽到极致。
而妧枝和他各染上一部分的光辉,凝成不同的色彩,商榷安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紧追不舍。
妧枝不打算自作多情,她率先打破沉寂,“是你?,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该告辞了。”
眼看商榷安十足冷淡,应当不会强留于她。
妧枝转身去叫妧柔,待到妹妹转醒,二人?从卧室内出来,商榷安才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今日?是谁指使歹人?害你??”
妧枝顿足。
她当然想知道,却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说。
让她问商榷安,也得他愿意道来才行。
她看着他的脸,面露犹疑,不确定他会不会另有要求,慢声问:“你?都查清楚了?”
出乎意料,商榷安并未在这?方面对?她进行刁难,而是直截了当道:“你?什么时?候得罪了薛瑥甫,令他对?你?这?般紧追不放。”
妧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