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姐夫……”
妧酨愤慨难当,曾经懦弱如斯,狼狈不堪,而今也敢冲他义?愤填膺,挥起?拳头:“你放了我阿姐,你把她关到哪儿去了!”
不被承认,不再像上辈子那样,视他为妧枝的丈夫。
这样的场面,再次回击了当初自视甚高,与?妧枝撇清干系的商榷安。
平氏也拒绝认他当女?婿,痛哭流涕,“我女?儿是清白的呀,你怎可将她私自掠走,毁她一生!你怎么?配,怎配与?她相守……”
妧枝说得对?。
没有人会信他娶过她,和她结为夫妻。
那辈子不过是一场梦,一个振翼,就如涟漪化开,消散了。
“常珽真是不惊人则以,一惊人就有如此手?段,不愧为后起?之秀啊。”一辆马车中,坐着两道身影,薛瑥甫今日不在?朝上,轻拨门窗,往喧闹之处眺望。
他与?历常珽都看?着濉安王府外?面那道被群起?而攻之的人影,一个不含表情,一个面带一丝笑意。
“你如何肯定这般就能令商榷安放人出来?”
历常珽敛眸,抬眼,再度看?向?宛若笑面虎的薛瑥甫,“只要他一日待在?濉安王府,他父亲就不会允许他将任何麻烦牵连到家里来。且宰执不是已叮嘱下面百官,一齐弹劾商榷安,今日我等都不再朝堂上,濉安王和他又被困在?府中,圣上又要如何去平百官之愤怒呢。”
“你倒是胆大,为了红颜一怒,竟不怕遭他们的报复。”
历常珽:“他欺人太甚,我此举不过是为了救人。”
他盯着薛瑥甫,“还有妧枝,我说过,我可以站在?宰执这边,亦能为太子助力,但是妧枝,宰执不可动她。”
薛瑥甫似是陷入沉思,嘴角的笑意莫测,“可怜我那明?烛,不过是和一个有妇之夫相好,就被人废了双腿,耳聋眼花,成了哑巴。她的事还被前夫家知晓了,而今还想找上门来要个说法。”
“宰执别忘了,她与?妧嵘私通,妧嵘的妇人和子女?何其无辜。”
“对?对?,所以损害了她名声的人,总该付出些代价。”他注视着撑着伞遭受非议的商榷安,犹记得这位与?他作对?多年?的年?轻臣子,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历常珽在?势头闹得差不多之际,不再与?薛瑥甫说话,而是从马车上下来。
该他在?群龙无时,领着众人向?商榷安讨回他的阿枝了。
雨水在?商榷安出来不久后,有逐渐暂停之势。
屋檐下的水珠如水晶坠落,啪嗒打在?油纸伞上,在?轻盈的脆响声中炸溅成花。
静谧声随着历常珽的到来,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平氏与?妧酨如同看?到希望,在?商榷安眼中将历常珽视为依靠,“姐夫……”
“常珽啊。”
历常珽站在?他们二人身前,与?商榷安四目相对?,这般近距离打量,比在?马车上时要更加清晰。
成为众矢之的的商榷安身边仅有下属护着,濉安王府内的人都在?门内袖手?旁观着,他们夹在?中间,与?历常珽等人相比并非一个量级。
人多势众,也就显得他们越薄弱。
“你该放人了。”历常珽长话短说。
商榷安看?着今日特意来围攻濉安王府,尤其来声讨他的众人,那么?多双眼睛或愤怒或别有居心,又或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像是要扒掉他一层皮,最好能分?吃到这位身居高位的郎君身上一块肉,方能感到除之而后快。
他没有一丝惧意,好似早已习惯,“我不会把她让出来的。”
妧枝恨也是他,爱也是他,商榷安总要在?她心上占一样。
否则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历常珽:“事到如今,你还要死不悔改?你掠走阿枝这么?久,可知她阿母有多担忧,商榷安你太自私了,阿枝根本不爱你。”
“……”
“你自己瞧瞧这些眼睛,你惹了众怒,身为朝廷命官,你该为江山社稷负责,做好你的分?内事,可你如今乱用?私权,还命人闯入我的郡王府,夺走我的未婚妻。你敢不敢扪心自问,你可有尊重过她的意见?”
面对?质问,商榷安仿佛心如止水,“那又如何。”
历常珽面沉如水。
与?之相比起?来,商榷安依然泰然自若,镇定之极。
“我不需要她爱我。”一点恨,或再多一些,也是能过得很好的。
“放人!”历常珽懒得再与?他掰扯,商榷安执迷不悟,他不应再浪费时辰,今日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妧枝彻底解救出来。
话毕,不等商榷安反应,历常珽便挥手?示意,如同得到命令,众人蜂拥而上,就要冲进?王府。
而王府的下人以及看?护早有准备,纷纷拿起?武器抵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
“住手?!”
“都站住!别动!”
危机之时,一道声音冲破两边对?峙,“阿母,常珽。”
妧枝的身影忽而出现在?前庭,商榷安骤然眼神一变,周身气势凌厉如霜,“谁放娘子出来的?”
书行居的下人紧跟着妧枝,婢女?一直想上来将她拉走。
而濉安王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