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商唯真和?引路的?宫人,她对她们身侧另一道冷漠的?身影视如不见,“商娘子,日安。”
勉强打了个招呼,妧枝已做好决定,准备要进院子。
然而商唯真把她叫住,意犹未尽地寒暄,“妧娘子,好巧啊,你也来了骊山吗?我?们竟然都住在一块儿。”
显然,商唯真也现了他们的?住处十分相近。
妧枝点?了点?头,相较于商唯真友善,她显得冷漠了些,但?既不与他们多?交好,也就没有虚情假意的?必要。
“我?还有东西要收拾,先走?一步。”
商唯真身边的?婢女望着她说走?就走?,背影清冷得很了,小声在商唯真边上道:“才见到这位妧娘子,怎么这般冷傲?好吓人啊。”
商唯真:“在说什么?妧娘子没有恶意的?,她人就是比较冷淡而已。”
婢女将信将疑,却觉得自?家娘子还是太心善了,见这人看谁都好。
商唯真扭头:“阿兄,你瞧见了吗?妧娘子也来骊山了,她是跟谁一块来的??我?怎么记得她跟四公子好像退亲了……”
府里还是有些流言传出来的?,尤其李含翎退亲后,惩治院子里的?下人差点?出了人命,惨叫吓坏了商唯真。
她眼神充满疑惑,跃跃欲试地想要向商榷安打探,然而在旁目睹这一切的?商榷安掠过婢女,同时向商唯真看过来,“已经到院子了,不进去看看吗?”
没说谁带妧枝来的?,也没提刚才的?碰面。
商唯真愣了下,顺着商榷安的?话?道:“当然要的?,这院子好大啊。”
似是自?然而然,没谁再提刚才的?巧遇,商唯真跟着商榷安进去。
门口一时恢复清净。
妧枝进了门,先看了看院子里的?居室,在行李送来前,她没有再冒然出去。
而是坐在屋中一角,等历常珽那边的?消息。
但?她现,只隔着一堵墙,不管哪边动静都似乎过于清楚了,她甚至能听到隔壁院子里商唯真跟婢女说话?的?声音。
还有她喊商榷安时,快活的?像只小鸟,远不像上一世在遇到妧枝时,尽显端庄稳重的?一面。
她们姑嫂不亲,来往不多?,妧枝初时以为商唯真就是那样的?性子。
但?不过是对她过于生疏客套罢了。
商唯真指挥着婢女,将东西归置到该摆的?位置上,她和?商榷安历来从小一起长大。
商榷安不仅要忙着学?业,还要顾及家中生计。
商唯真便学?着管家,好替商榷安分担一番。
婢女又开她玩笑,“娘子这般,可真有模有样,像家里的?主母,以后也不知谁娶了娘子,能得一贤惠的?娇妻。”
此时商榷安还在屋中,商唯真闻言不由自?主目光偏向商榷安,一时忘了回嘴,“你,真是的?……”
连日来,自?打商唯真被?商榷安从竹庄接到濉安王府居住,她和?商榷安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
尤其去接她的?那日,榷安阿兄好像许久没见到她一样,神情带有一丝恍惚,将她紧紧揽住。
“唯真,这一次,我?们重头来过。”如同劫后余生,榷安阿兄对她说完,就说要接她去京都住。
谈起当今年月,更有一种在朝堂之上志在必得,大展拳脚的?恣意抱负。
她心中惊喜,从陪伴在榷安阿兄身边起,她就喜欢上了他,无人有他那样的?坚毅不屈,身世坎坷。
不仅步步高升,在朝堂中一骑绝尘,对她还充满耐心,如果要嫁人,商唯真心中的?夫婿自?然只有最亲近的?一个人。
但?是近来榷安阿兄忙,从初始的?体贴亲热,到现在莫名的?,商唯真感觉到了有一丝不一样。
这么久了,连家中婢女和?其他下人都看得出,他们关?系特别,怎么榷安阿兄,还没有和?她戳破那张纸的?打算?
也许是要等彻底闲下来,才会?和?她好生谈及以后吧。
“怎么这样看着我??”屋中,商榷安陪同在商唯真身旁,留意到她的?目光,垂眸看下来,冷沉的?眉眼中有一丝温和?。
商唯真别扭地偏过头去,如同负气般,“没什么。”
未免气氛僵硬,负气过后,商唯真又从椅子上起来,给自?己?解围,“我?去瞧瞧床褥铺好了没……”
静坐在她身后,商榷安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一丝消退。
耳边两个院子里的?动静仿佛相互影响着。
商榷安听见屋外的响动,历常珽似是回来了,他与下属的?对话?,透过院子清晰传递。
不见妧枝的?声音。
她历来嗓音不够大,说话?声不喜尖锐刺耳,于是每次话语语调很慢,有一种舒缓在里面。
即使?那边说了什么,也应该不会有她的话音存在。
只有历常珽和长随接话回应,“郡王,妧娘子说行李都安置进房了,您的?床都铺好了,可进屋看看,还有哪些需要的,可及时改。”
“不必,我?都按她的?来。”
妧枝站在门口处,和?院子里的?朝她看过来的?历常珽对视,彼此不禁莞尔。
“快进来吧,我?沏了一壶茶,一起喝一杯么?”
历常珽笑意更开,“自?然,这就来。”说罢,他迈向石阶,一步作?三步,很快到妧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