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了他一把袖箭,祝他永远被爱,永远不圆滑不世故,永远如月之明丶如星之皎。
我说,我永远会是他的後盾。
他又哭了。
他当即让我把袖箭别到他的袖中。
洞房花烛夜,小傻子偷偷翻看了小黄书,跟我说今晚他来。
烛影摇曳,情到深处身体交融,他明澈的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他近乎虔诚地吻我。
他说:“三生有幸,遇见你。”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他有多动人。
三生有幸的何止是他,更是我。
成亲後,小傻子也及冠了,开始上朝议事。
他每日回来都蔫了吧唧的,向我讨要抱抱。他有气无力地说:“为什麽要有这麽多复杂的事。”
他一想复杂的事情就头疼。每晚我帮他沐浴完,就会让他躺在我腿上,我帮他按摩额角和头皮,他会舒服得直眯眼。然後又会长叹。
我便哄他:“等我一段时间,我就带你走,你只用思考每天吃什麽菜。”
是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决定,我要回北鄞当皇帝,给他想要的生活。
而他想要的生活,不过是日日和我在一起,分享每一餐每一觉。种种花,养养狗,骑骑马,射射箭。
他已经猜到了陛下的病另有隐情。
他也知道了我瞒着他。
他第一次不让我跟他靠近。
他让我坐在马车的对角。我承认,我心里难受了一小会儿。
我的小傻子生我气了,他不让我靠近他。他明明那麽喜欢贴着我的。我比想象中更加难受。
心里又酸又涩,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但是很快,小傻子就揪着坐垫,悄悄看我。
他小声说:“你过来呀。”
“我可以过去吗?”我问。
他立刻慌乱了,他说:“当然可以,你向我靠近,永远不需要询问。就算有哪一天,我嘴上让你走,你也要知道,我心里是想让你靠近的。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就走了。”
我过去挨着他,他立刻靠在我怀里,亲我的下颌。
我立刻被治愈了。
可是很快,对于危险的天然敏感性让我全身紧绷。一支箭狠狠射进了马车车壁!然後是第二支,第三支。
我立刻把小傻子按在大腿上,伸手截住了漫天飞来的箭羽。
这一刻,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庆幸。要换作是那个什麽姓许的,应该第一支箭就能射死他吧?还好是我。
只有我能保护我的小傻子。
我几乎是雀跃的,每一支箭都被我当空截住。
箭雨停了。
我等着小傻子的惊叹和赞赏,可是他却哭了,眼泪浸湿了长长的睫毛,看着我。
“疼吗?”他哽咽着问,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我的手。
他在心疼我。
这一点伤根本不算什麽,可是看着他眼中的心疼,我突然就觉得伤得很值得。
“阿翊,我疼。”我说。
他立刻要哭了。
我说:“要阿翊亲亲才能好。”
他咬着唇含着泪看着我,蜻蜓点水地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