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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了（第2页）

“。。。。。。。会拍的”

12月23日，是顾宸比赛回来的日子，封闭训练比赛的半个月，顾宸的手机都是集中管制，苏言很乖巧的没有打扰他。不过好在，他早就知道他们回来的时间和航班。于是，一大早，苏言拿着花打了车跑去机场等人，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终于，等了一个小时，逐渐看到几个他熟悉的面孔，是顾宸的同班同学，苏言心情激动的简直比自己比赛还要严重，直到顾宸的同桌秦朗隔着出口看到了他。

“苏言？你怎麽来了？”秦朗的眼神满是震惊。

苏言笑着凑过去“秦朗哥，我等顾宸啊，他在後面吗？”

秦朗看了看身旁的同学，快步走出来：“顾宸。。。没来参赛。。。你不知道？”

“。。。。。你说什麽？”苏言瞪大了眼楞在原地

秦朗瞧出不对，“怎麽，你不知道吗？”

苏言站在原地，脑袋里全是嗡嗡嗡的响声，他听不见别人说什麽，脑子里只是回荡着那一句“没来参赛。。。。。”

苏言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他几乎是飞扑着闯进顾宸家，李嫂看到苏言慌里慌张的样子，也猜到了大概：“小言，跑这麽快做什麽，别摔了”

“顾宸呢？他去哪了，李嫂，顾宸去哪里了？”

李嫂看着苏言，忍不住红了眼：“小言，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小宸他。。。他”

“他到底怎麽了，李嫂你快告诉我！”苏言急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小宸他，出国了。。。。但是他。。。”

“出国了。。。。”苏言几乎是一下子就泄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居然。。。出国了？他不是。。。去比赛吗？为什麽。。。骗我”苏言似乎还不死心，擡起头看向李嫂“他出国。。。干嘛去了？什麽时候回来？为什麽他这半个月都没给我发过信息呢？”苏言像是很认真的在问这些问题，可他的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

李嫂实在不忍心，却还是对他说道：“小宸去国外读书了，他，走了半个月了”

“出国留学？不可能，这怎麽可能呢，他和我说了，顾中云答应他去清大的，他不会骗我的，李嫂，你告诉我，他究竟去干嘛了？”苏言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他始终不相信李嫂的话，说着就拿起手机不停地给顾宸打电话，毫无意外的，没有一通电话是接通的。。。。。

“小言。。。。”李嫂的话还没说完，苏言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立马又跑了出去，他去找了顾宸的班主任，他想如果顾宸出国留学的话，老师一定会知道的，结果他抱着希望找过去，得到的却是顾宸早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办理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的消息，苏言失魂落魄的走出学校，他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那天他开开心心的追问顾宸，到底是怎麽说服顾中云让他不用出国的，他想不通，为什麽顾宸会骗他，顾中云！是顾中云！一定是他，是他逼顾宸出国的。

苏言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顾宸会一声不吭的丢下他，直到一周後，顾中云出差回来，苏言一大早就堵上了门。顾中云看到苏言出现的那一刻，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来我书房吧”

那是他时隔6年，再一次这样面对面的和顾中云说话，上一次还是顾宸初一开学的那天。“顾叔叔，顾宸。。。真的出国留学了吗？”

顾中云难得对他软了态度，他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是”

“可是，顾宸和我说，您答应了不再送他出国，他和我说过的，他想考清大！”苏言不死心，试图挣扎着得到一个他期盼的答案。

顾中云吸了一口烟，透过升腾的烟雾，他看了眼苏言，平静道：“你知道顾宸想做人工智能的对吧，而这项技术研究，在美国是有专题项目支持的，所以出国，对于顾宸实现他的理想来说，才是更有价值的。”

“可是清大的人工智能也很权威，它其实——。”

“苏言，你清楚的，顾宸已经选择了”

“。。。。。。”

“就算他出国，为什麽就要和我断了联系。。。。。我也不会真的怪他。。。。”苏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是你逼他的对不对！你逼他去的？不然他为什麽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消息也不回，连说一声，都不愿意。。。。。”苏言又一次红了眼，低下头。

顾中云看着眼前红了眼低头的少年，难得皱起来眉头，他起身，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徒手掐灭手中剩下半支烟，甚至是有些自嘲般的对他说

“我逼他？我有什麽是能逼迫的了他的？你和他认识了这麽久，难道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任谁都改变不了的吗？”说完，顾中云丢下那节烟蒂：“走吧，以後别再来了”

苏言下楼时，正看到大着肚子的秦琴坐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他有点恍惚，好像好久没去注意这一家人的变化了，什麽时候的事儿，秦琴又怀了二胎了？顾宸应该很难受吧，所以他才想离开这里，出国的吗？可是，他连自己也厌恶吗？

八年时间，他认识顾宸八年，从稚气未脱的小小孩童，到如今的张扬少年，他们彼此陪伴了八年，他懂他的沉默和孤独，懂他的表面的冷漠疏离和内心的温良和善，他当然能够理解顾宸想要丢下这里的一切。可是，他丢的那麽干脆，毫无犹豫，连同他一起，也像个垃圾一样，丢在了过去。

苏言从来不是怪他出国离开，他难过的是，他为什麽瞒着自己，为什麽直到现在都不肯给他一丝消息，就仿佛，他从没认识过他，也从未把他放在心里。

书桌上的那束向日葵，是他去机场那天买的，如今早已蔫了脑袋，枯黄的花瓣四散在桌面，看起来很落寞，就像现在的他一样，颓废又可笑。于是他猛地拎起桌上的花瓶，想把里面的花丢掉，却没想到最後竟连花带瓶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已经发黄的水溅了他一身，苏言愣了愣，弯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眼睛又开始发酸，他倔强着不肯再哭，可视线还是渐渐模糊。

“嘶”，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背，红色的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那麽厚的玻璃片，也能划出这样深得一道口子来。

苏言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天，直到脚下的那一小片水渍都晕染成了粉红色，他静静盯着那摊红色，大脑才恍惚重新开始运转，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句“相信我好吗，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