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月亮悄悄遮住一角的云层又缓缓拉开了距离,将遮住的月光重新还给大地。
听到我的声音,东动了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东那双眼睛也如同月光由暗转明,仿佛方才那涌动着暗流的眼神是我的错觉。
“你只有……这么一个疑问吗?”
大概是刚进食过,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不同往日轻佻明亮。
他擦擦嘴上的血渍,起身缓步向我走来。
他身上散发着很强烈的不祥气息,一如我所见的每一个可怕而棘手的黑暗生物。他的眼睛依旧很好看,但比往常多了明显的侵略性,就好像一只饥饿的野兽盯上了一只肥羊,下一秒就像将其撕咬吞噬。
按理说我应该警惕的,这是我对所有来自这片大陆的生物的本能反应。
但可能是因为他身上依旧是我熟悉且安心的气息,也可能是他侵略性十足但并没有明显杀意,总之我没动,神经也没紧绷,只是平静坐在那里看着对方慢慢走进。
他在我身前停下,驻足沉默着凝视了我大概三秒,而后猛地弯下腰凑近了我,再看向我的表情已经换回我十分熟悉的不着调笑脸。
“就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吗?”他笑着问我,声音也变得和往常一样轻佻。
“什么……问题?”我不解。
他见状微怔了一秒,而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进而夸张到捧着自己的腹部笑倒在我床上。
如果方才我还能没什么情绪,现在我就不爽了。
这么脏就躺到我为自己精心编织的纯丝床上?
我想把他推下床,但这家伙就和狗屁膏药似的黏在那里,甚至还用那笑出眼泪的眼睛看着我:“我都忘了,你只不过是只怪物而已。”
?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怪物这个词,我自己形容自己可以,把自己的血肉当食物吃的家伙也敢评价我?
我想让他尝尝怪物的厉害,正好可以实验我刚琢磨‘念’的反运用。
结果还不等我动手,就听到他突然说:“因为我不止是佐巴艾病患者。”
听到这话我有一瞬呆愣,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后知后觉他这是在回答我最初的问题。
不止?
那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着没说话,想听他继续解释,他也很有眼力见地补充自己的话。
“我活了大概……”他思考着,“嗯,大概三百七十多年?你知道人类怎么才能活那么久?”
他把问题抛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