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挤进缝隙,用力深深呼吸。
他从混杂的信息素中,分辨出一道熟悉的味,随之脸上迸发出欣喜,逐渐陶醉……
与此同时,看守在门边的萨瓦,忽然眯起眼睛,用力嗅了嗅鼻子。
诺思:“怎么了?外面来了吗?”
萨瓦一脸嫌恶:“闻到了一些廉价的香水味。我出去看看。”
诺思还未说话,萨瓦已经单手拉开其他人齐心协力推上的门。
众小们:“……”
这到底是什么怪力猫头鹰啊啊啊!
楼梯间前,海因茨正在指挥下属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阴森森的:
“喂,蠢货。”
海因茨心尖微麻,调整好笑容,就要转身答应。
突然一阵猛烈的寒风刮到他脸上,他瞬间倒撞在墙上。萨瓦一头槌把他撞得流出鼻血,压抑着从牙缝里挤出怒意:“你这个混蛋怎么没死在外面?”
海因茨抬起手背擦了擦鼻血,笑容柔情似水:“有少爷在家里,我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回来找你。少爷,我知道你为我守寡一年,还给我亲手刻了墓碑,我好喜欢,已经命人挖起来,摆在保险柜里了。”
萨瓦:“……你这个死变态!诈死骗我!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把你扔进泡椒水里做成海蜇生腌!”
海因茨捂住心口,认真道:“我的身心永远是少爷的,能成为少爷的食物,填饱少爷的胃,将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萨瓦怒不可遏:“滚呐!”
“少爷让我的滚的时候,信息素浓度又加强了。”
萨瓦被戳中软处,整只鸟彻底炸毛,势必要和他同归于尽。他磨牙吮血地扑向海因茨,却不想刚打扫过的地面残留着洗洁精,脚下一滑溜,两人直接滚下了楼梯。
千钧一发之际,海因茨激发触手,梗啾的水母触角编织成半透明的头盔,把萨瓦牢牢护在里面。
萨瓦只听到“咚”一声,爬起来才发现,海因茨的额头重重磕到尖角,伤口渗出透明的溶液。
萨瓦脑子嗡得响了,动作快过大脑就把海因茨抱起来,焦急拍他的脸:“喂,蠢货,蠢货,你可别真死了啊。”
海因茨目光涣散,焦距逐渐消失。
萨瓦攥紧他顺直的蓝色长发,低下头混乱吻他的唇,做人工呼吸,期间颤着声咬牙威胁:“死就死吧,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海因茨悠悠醒转,捂着额头,神情闪过一丝单纯的迷茫:“啊……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了。”
萨瓦脸上僵住一瞬。
海因茨:“我失忆了,少爷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萨瓦狠狠给他一个大比兜子,用力抹了抹嘴,站起来俯视着他,橘红色眼睛宛如嗜血的死神,一字一句:
“现在想起来没?没想起来我再赏你两巴掌。”尤利塞斯颤了颤细碎的眼睫,眸光混沌地望着他。
人鱼恍如寒夜里被侵蚀的雕塑,眉眼微垂,料峭的颌骨投下阴影,骨指间提着的小灯静静发光,给面容笼罩一层朦旧的雾光。
尤利塞斯下意识伸手拂了拂眼前,想拭去“雾气”。
过了一会才发现,模糊的不是云起之,是自己滚热的眼眶。
尤利塞斯颤着声带说:“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很高兴……”
这句问候放在当前的场景里,显得有些怪异。
他像卡带的机械小鸟,在耗光电量,主芯片差点烧断后,终于从不安中解放出来。目前所能回应的,也只有根据程序设定,表达忠诚。
云起之忍不住吻了吻他被冷汗浸湿的额角,手掌捋顺单薄的脊骨,“可怜的孩子……快把药吐出来。”
人鱼抚过他紧张翕动的喉结,隔着薄薄皮肤,轻蹭喉口的位置,示意他吐到自己掌心。
尤利塞斯控制不住去看他的手。
这一次,看不到交错的掌纹,那只手被黑色小羊皮手套包裹,凑近鼻尖时,能闻见动物皮质的腥膻。
尤利塞斯被蛊惑着松开牙尖,苦涩的性素从唇畔滑落,濡湿了手套。
云起之抽出胸前的手帕,随意擦了擦,将含过的药片连带手帕塞回口袋。
收集的口液,连丁点也不残留在现场,让其他碰触。
尤利塞斯根本意识不到,这是多么严苛的占有欲。
他只是盯着云起之抬手时,袖口和手套边缘露出的一抹青色静脉,喃喃问:“您为什么要戴手套?可以摘掉吗?”
“你不喜欢?”云起之的手掌贴上来,覆盖到额间汗湿的发。
“我不喜欢您被束缚。”
云起之的呼吸顿了两秒,他垂下眼帘扯起唇边,感觉深锁在心底长久以来的克制,正咆哮着企图挣脱牢笼。
戴上手套,隔绝肌肤接触,是避免加重成瘾反应的需要。
但对尤利塞斯而言,却是阻止发泄本能的障碍。
就着云起之抚摸自己额头的动作,尤利塞斯鬼使神差叼住了手套边缘。
云起之呼吸明显一重,尤利塞斯却毫无所觉,向后扬起脑袋一挣,紧缚的手套被猛禽的利喙扯下来,长指立即代替不舒服的皮质,重新落在尤利塞斯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