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看到走廊,贵气倒是挺贵气,就是灯光昏暗,电线裸露,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再联想到里面那具精干且完全不符合暴君审美的躯体,他合理得出结论:
原来是被废的宠妃,想找我拧个灯泡。
等等……这剧情怎么有点怪异?
简直像趁着暴君不在,偷偷摸摸泡他的一样。
想到这,尤利塞斯反而犹豫了。他初来乍到,又顶着假身份行走,这么节外生枝恐怕会招来事端。
总之,还是先拒绝吧。
正要开口,I忽然看了眼消息,惊讶地说:“诶,主人说,想邀请你留下来吃饭。”
一说吃饭,尤利塞斯立即响应程序,“什么饭?”
I字正腔圆,带着迷之微笑:“肉。”
“没错,就是一种极其恶劣的鸟,冬天会抓鸽子来暖爪子,暖完身体再一片一片撕扯着吃掉。”
云起之忽然笑了:“这么凶残的小鸟吗,想养一只。”
I一本正经:“您别只是做梦梦见小鸟一头撞进您胸口,就心血来潮想养鸟。您自己毫无所觉,但在我的监视器里,您正在冲破临界值对整个星球散发控场信息素。”
的控场行为,源于凶悍占有的领地意识。
只有当认定自己的碰到重大危难时,才会进行控场保护。
I很清楚他家主人没有匹配的,唯一搭得上边的,也只有最近反复做的那场小鸟梦境。
虽然主人对梦的内容语焉不详,不愿多谈,I凭借算法,猜测这场梦应该和死亡有关。
I合理提醒道:“我建议还是先养好您的破烂身体,再琢磨养鸟的可行性。并且,您刚喝的精神补养剂还有十分钟起效,珍惜您眼前的风景吧。”
云起之确实感觉眼前慢慢模糊,视网膜里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下来。
这便是补养剂的作用。
为了让大脑得到最大限度的休整,必须关闭视神经,减少视觉信息摄入。
“我去给您拿手杖来。”机器人丝滑地溜走了。
云起之转过身,不再去看那片晦暗的天。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雨,打落了首都星的粉橘色夕阳,变得凌乱难堪。
由远至近的风声中,隐约夹杂着小声咒骂,“啊……冻死我了……”
紧接着,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混乱的脚步泛着潮气,呼吸错乱有点发颤。
云起之只觉得自己被猛得一拽,扯进柱子后的阴影里,两只冰冰凉凉的手迫切地伸进他衣服里,冻得声音哆嗦,还在低声威胁:
“别……出声……征用你的……”
尤利塞斯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恢复了一点知觉的手指蹭了蹭,摸出点起伏的形状,便恶狠狠说:
“……征用你的腹肌。”
极其恶劣的猛禽。
云起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个。
要不是得低调行事,尤利塞斯真想把这嚣张混蛋捆起来揍一顿,揍得他鸡飞蛋打。
萨瓦看着那双骨节嶙峋的手,挑了挑眉:“看这双手,你也是猛禽吧?发猛禽,是黑翅鸢还是猎隼?也不对……”
萨瓦仗着个头高,抬眼瞧了瞧尤利塞斯头顶,丝色的发间有一枚不起眼的小夹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被夹住的一根深灰蓝绒毛。
这是冠羽,鸟纲异种人的特殊性征,和海洋族下颚隐藏的腮一样,可以用来甄别血统。
不过有些血统混杂,毛色不健康的,不希望被人认出,就会用发卡藏起来。
萨瓦在猛禽列表里迅速筛除,最后停在一个不太可能的选项上。
“游隼,你是后天化游隼?奇怪了,我怎么没在隼科家族里见过你,虽然游隼独来独往,但不至于断腿了也没族人出面管,除非你跟他们闹翻脸了……”
萨瓦思绪一动,“难道你是复辟派——嗷!”
他突然嗷呜了一嗓子,激动得站起来了。
臭鸟!踩他脚。
讲师狐疑地看过去,萨瓦狠狠瞪了尤利塞斯一眼,忍着痛抬头胡诌道:
“我想回答这一题。”
讲师惊讶得看了他一眼,孺子可教,看来这家伙还有救。
“那好,请这位同学说说,一个优秀的择偶标准应该是怎样的?”
萨瓦:“脸蛋要美,功能要多,续航要长,招子要亮,别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犯贱。”
教科书式的反面教材。
讲师憋红了脸,最终喷出五个字:“……滚出去罚站!”
萨瓦耸耸肩,拿着包就往外走,出去前恶狠狠对尤利塞斯做出口型:
晚,上,别,睡,太,死,呵呵。
尤利塞斯竖起笔直的中指,目送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