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林中风大,您要不还是先上车等吧。”
沈孤舟:“再等等。”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四周的魔气越来越重,明玉坐在身后的马车上将帘子猛地掀开:“有东西在朝着这里靠近,齐公子,我们可能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沈孤舟拧紧了眉头正欲亲自过去看看,哪知他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姬无妄推门而出。对方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步调轻快,手里转着那朵冰花,嘴里哼着颇为轻快的口哨。
沈孤舟紧绷的身体,总算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艳红色的灯笼轻轻摇晃,林中的冷风将垂落在身后的发丝吹起,沈孤舟就站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长身玉立,身姿俊朗出众,姬无妄将冰花握在手中,迎着人走了过去。
姬无妄:“你这是打算干嘛?”
沈孤舟:“上去找你。”
姬无妄将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向前:“哪怕前面是深渊,你也要跳吗?”
沈孤舟眉头轻蹙。
“一会儿再聊。”
“先上车!”
姬无妄笑着直起身,侧身从对方身边走过:“走了,上车。”
等两个人都上了马车,老钱扬鞭驱赶着马顺着道路继续前行。
“咦?”
“孙虎呢?他怎么没上来?”
姬无妄一上车整个人就懒懒的靠在车壁,任由沈孤舟坐在他身侧帮他将那朵冰花重新系了回去。此时他听见明玉的声音,闭着眼睛解释出声:“哦,我们收拾好东西,他说他在这附近有个朋友,就去找他去了。”
明玉:“朋友?”
姬无妄:“嗯。”
人各有命。
他们这一行人本就是临时搭的伙,或者说是顺路结识的仅此而已,他们确实无权干涉对方的去向。
明玉便没有在问。
沈孤舟:“好了。”
姬无妄抬起手,将那重新挂在腕间的冰花瞧了一眼,用手扯了扯。
沈孤舟:“我重新打了个绳结,这次不会掉了。”
姬无妄嗯了一声,伸手去看那系在上面绳结,就在这时,坐在身侧的小叶子突然伸手指了指,有些不确定的问出声:“你手上你手上那是血吗?”
血?
姬无妄将右手的手腕抬起,就看见手掌的侧边和细白的腕骨之上沾上的殷红的血。
都怪他。
这该死的肌肉记忆让他一下手就没个轻重。
姬无妄神色微动:“哦,可能是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蹭上的吧。”
沈孤舟:“擦擦吧。”
姬无妄伸手接过病秧子递来帕子,将腕子上的血一点点的抹去,于此同时,他的目光盯着手上染上的血,想到了刚刚从孙虎嘴里听到的那些关于白九的消息。
这个孙虎的确是见过白九,只不过时间,需要往前推大概几个月的时间。
当时,这白九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一个人跑来了苍狼域,也是在这条路上,撞见了孙虎他们一行人。
根据孙虎所说,白九此人的容色极具迷惑性。
他的可怜,无助在那张脸的作用之下,让当时他们一伙许久没有碰任何荤腥的一群人,被迷的神魂颠倒的。他们没有去抢那时看上去似乎是身无分文的美人而是将人一路护送到了西夷部。
白九说,他是从汐云府逃出来的。
白九说,外面有人在找他,他现在没地方去,只能去西夷部找当时还是大统领的余佑。
他还说,他会报答他们。
然而,当孙虎一行人将白九送去西夷部之后,白九却翻脸不认人,让余佑派人灭口。那一晚,他们一行,死的死逃得逃,最后剩的几个人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才得以活到了现在。
孙虎他们做的本就是黑吃黑的生意,这事情出了有理都说不清,只能将这口恶气给忍了。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西夷部内突然发了丧。
死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这个余佑。
直到那时,孙虎一行人才明白,这动手的恐怕就是那个名叫白九的人。
西夷部的人贴了悬赏找人,可从那时起,孙虎那群人却再没有见过白九这个人,他们听说这人死了,还听说这人又逃了回去,直到最近他们才听说,汐云府将人送去了司天狱。
孙虎的一番话应该没有掺假,可姬无妄却始终没明白这个白九为什么会大老远的从汐云府跑出来,千里迢迢的,只为去西夷部杀一个统领?
这事情怎么也说不过去。
除非
这件事压根没完,还有一些事情,或者是这件事的前因他没有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