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能不能让他一觉醒来就到七年后呢。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弘时迈着步子进门。
弘晏很是意外:“三哥,你怎么来了?”
弘时掀起衣袍一角坐下,回答道:“自然是来看你们啊。”
弘时话音落下,看向身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将食盒打开,将一碟子牛肉酥饼端了出来。
弘时看向三个弟弟:“四弟,五弟,六弟,趁热吃。”
“多谢三哥。”弘晏说着,拿起了一个牛肉酥饼。
还是熟悉的味道。
有香喷喷的牛肉酥饼在面前,弘昼暂时也忘却了读书的烦恼。
弘历也拿了一个牛肉酥饼,一边吃一边温书。
弘晏双手拿着牛肉酥饼,含糊不清的问道:“三哥,你怎么不吃啊?”
弘时叹了口气。
弘昼很是不理解:“三哥,你都不用读书了,怎么还叹气?”
弘时拿起了一个牛肉酥饼:“我现在就像这牛肉酥饼里的牛肉。”
弘昼听得是云里雾里:“三哥,你有话就直说呗。”
以前弘时和他一样直白,如今成婚了,说话倒是弯弯绕绕起来了。
弘晏边吃着牛肉酥饼,边看着弘时。
弘时又将手里的牛肉酥饼放了回去,边拿着帕子擦手边倒苦水:“我现在是两头受气,额娘高兴了,福晋便不高兴,福晋高兴了,额娘却不高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偏向哪一个都不是。
他来学堂看看三个弟弟,还能有个清净的地方。
这回弘晏可听明白了。
原来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婆媳问题嘛。
正当弘晏准备开口的说话,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三阿哥,您可叫奴才好找啊。”
弘时扭脸看向小太监:“有话就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三阿哥,您快回去瞧瞧吧,侧福晋和三福晋又起争执了。”
小太监话音落下,弘时赶忙起身赶回去。
弘晏将最后一口牛肉酥饼咽下,又喝了一口茶便撒腿去追弘时了。
有热闹,他怎么能错过。
到了碧波苑,弘晏未进屋子,而是倚靠着门框悄悄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李侧福晋满脸愠色的坐在檀木圈椅上,董鄂婧雅站的笔直,正视着李侧福晋的目光,毫不胆怯。
刚赶回来的弘时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开口问:“额娘,福晋,这又是怎么了?”
李侧福晋开始诉苦:“弘时,你说哪家的儿媳不给婆母请安奉茶,我不过嫌茶凉,叫她再换一杯来,你这好福晋便将茶盏摔了,给我脸子瞧。”
弘时闻言,一低头,才瞧见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汤。
弘时抬眼看向董鄂婧雅,问道:“福晋,是这样吗?”
董鄂婧雅看了一眼弘时,又将视线落在面前的李侧福晋,不紧不慢的开口:“第一回,额娘嫌茶凉叫我换一杯,我照做了,第二回,额娘又嫌茶烫,我便又换了一杯新的,第三回,额娘嫌茶味淡,我便又重泡了一杯,可额娘又说这茶喝着太涩,叫我再奉上一杯,三阿哥你说,额娘是要喝茶,还是纯心为难人?”
末了,董鄂婧雅看向了弘时。
她敬李侧福晋是弘时的额娘,是长辈,才一再忍让,可这并不代表着她没有脾气,是任人揉捏的软面团。
弘时听明白了,遂看向李侧福晋:“额娘,福晋好好的给您奉茶,您这是做什么?”
“好啊,弘时,你相信你福晋的话,却不相信额娘,要是我的茉雅奇、弘昐、弘昀还在,我可不指着你过日子。”说着,李侧福晋便掩面三分真七分假的哭起来。
李侧福晋抬出了故去的二子一女,弘时着实不忍心,掀起衣袍跪下说道:“额娘,您别这样,是儿子的不是。”
李侧福晋听了这话,也不哭了,愤愤道:“哪里是你的不是,茶盏又不是你摔的。”
弘时闻言,又站了起来,看向了董鄂婧雅:“福晋,额娘到底是长辈,你也该当面摔了茶盏,你就给额娘赔个不是吧。”
待弘时话落,李侧福晋拿着锦帕擦了脸上还要干了的泪珠,高傲的抬了抬下巴。
而董鄂婧雅听完弘时的话,在弘时满是期待的目光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做梦!”
李侧福晋眉头一拧,指着董鄂婧雅,愤怒道:“弘时,你瞧瞧,当着你的面,你福晋就敢这般欺负你额娘。”
弘时很是无奈又头疼:“福晋,你就给额娘赔不是,退一步,又怎么了?”
董鄂婧雅缓缓开口:“事儿又不是我挑起来的,我凭何低头?”
李侧福晋“蹭”的站起来:“弘时,今日你要不替额娘讨个公道,额娘以后便没你这个儿子了。”
弘时没了耐性:“福晋,你这般要强做什么,说个软话又怎么了,你非要将我额娘气出病来才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