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就该强制的让流萤把弘晏给抱走。
弘晏回过神来,抬眼望着乌拉那拉氏:“额凉,泥生窝,也很痛吧?”
乌拉那拉氏没想到弘晏会联系到这里,鼻子酸涩的紧,随即将弘晏搂进怀里:“额娘不疼,有福宝,额娘高兴还来不及。”
回到雍亲王府,胤禛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怀恪郡主难产亡故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雍亲王府,待入了夜,许是天上无月,太过寂寥,整个雍亲王府都好似被笼罩在了哀伤里。
守在书房外面的苏培盛远远瞧见慢慢走过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迎上去说道:“六阿哥,爷谁也不见的。”
弘晏指了指身后王乳娘拎着的食盒:“苏苏,窝给阿玛送参汤。”
自打从那喇府回来,胤禛滴水未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培盛想着胤禛最宠弘晏,便转身进去禀报了。
片刻后,苏培盛从屋子里出来:“六阿哥,快进去吧。”
王乳娘将参汤放在小榻的矮桌上后,就赶忙退出书房在廊下等着弘晏了。
弘晏站在脚踏上,瞧着静静坐在小榻上的胤禛,缓缓开口:“阿玛,额凉和其他姨凉都在给姐姐抄写佛经。”
胤禛的神情这才有了丝波动,抬眼看向弘晏。
胤禛的眼底有哀伤和落寞,虽未宣之于口,但弘晏知道胤禛中年失女,心里难受的厉害。
弘晏展开双臂抱住胤禛,小脑袋靠着胤禛的胸膛:“阿玛,泥还有窝,有锅锅们。”
胤禛一只手搂着弘晏,另一只手揉了揉弘晏的小脑袋:“阿玛没事。”
弘晏不信,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道:“阿玛,汤汤要凉了。”
时间会慢慢抚平一切的。
“好。”胤禛说完,端起参汤一饮而尽了。
胤禛让弘晏看了看手里的空碗,一滴汤水都没剩,关切道:“夜深了,快些回去睡觉吧。”
弘晏忽闪着大眼睛:“阿玛也要早些睡。”
胤禛点了点头。
弘晏这才满意的离开了书房。
怀恪郡主的身后事自然是以郡主之礼下葬,乌拉那拉氏请了法师为怀恪郡主超度,雍亲王府出了这种大事,众皇子们能来的都来了,就连八阿哥胤禩等人也登门了。
乌拉那拉氏一干人等抄写的佛经也已然在雍亲王府的小佛堂供了起来,李侧福晋更是整日待在小佛堂里为怀恪郡主诵经祈福。
胤禛虽然心里难受,但日子还得过下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听闻那喇星德自怀恪郡主故去后就一蹶不振,便亲自登了那喇府的门。
胤禛打开门抬步进去后,瞧见的便是屋内一片狼藉,空酒坛、空酒壶扔的满地都是,那喇星德蜷缩在地上,手里还拎着酒壶,见胤禛来,这才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阿玛。”
那喇星德头发散乱,脸上冒出了许多胡茬,衣服多日未换,离得近了便能闻出满是酸臭的味道。
胤禛颦眉:“你把自己折腾的不人不鬼,可对得起死去的茉雅奇和孩子?”
胤禛这一问,那喇星德红了眼眶,涕泗横流,扔了手上的酒壶,跪倒在胤禛面前:“阿玛,是我对不起茉雅奇和孩子,我害了她们母子两个。”
“茉雅奇走了,但你还是我雍亲王府的额驸,你若还是个
有血性的汉子,就振作起来,好好活着。”胤禛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那喇府。
——
乌拉那拉氏一直将弘晏启蒙的事情放在心上,知晓胤禛心头积压了不少事,便先开始给弘晏启蒙了。
像《三字经》一类的儿童启蒙读物,对活了几百年的玉兔精来说,是小菜一碟的事,不过弘晏明白自己的壳子还是个三岁的奶娃娃,是以有意藏拙,只摇头晃脑的跟着乌拉那拉氏一字一句的读背。
饶是这样,乌拉那拉氏对弘晏背书的进度已然十分满意了。
每日弘晏背会了一段,乌拉那拉氏便会放弘晏去院子里荡荡秋千或是骑骑摇摇马,又或是做些其他活动。
总归是劳逸结合的。
日子久了,弘晏在正院过得也是自在惬意。
待胤禛知晓了乌拉那拉氏已然在给弘晏启蒙了,忙完了手头的公务,便去了正院考问弘晏的启蒙情况。
弘晏对答如流,胤禛甚是欣慰,便也默许了乌拉那拉氏继续给弘晏启蒙,再过两三年弘晏满六岁总是要搬到前院去的,届时他再悉心教导弘晏也不晚。
“阿玛,有奖励吗?”弘晏扯着胤禛的袖子说道。
胤禛笑了:“福宝想要什么?”
弘晏笑嘿嘿道:“冰糖萝卜。”
胤禛正要应下,却听乌拉那拉氏开了口:“萝卜可以,冰糖不成。”
弘晏的乳牙差不多都长出来了,甜食要控制,不宜多吃了,若是有了蛀牙,可就糟糕了。
弘晏灿烂的笑容立马僵住了,随即又委屈巴巴的拉着胤禛的袖子晃悠:“阿玛,窝要吃冰糖萝卜,泥说了要奖励窝的。”
他装小零嘴儿的荷包已然空了,乌拉那拉氏却不肯再给他续零嘴小食,他好些日子都没有吃过糖了。
乌拉那拉氏看向胤禛,没有松口的意思。
胤禛抱着弘晏说道:“福宝乖,听你额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