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你这三年最好一次都别回来,我是认真的!
又听袁珩状若无意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今日见到常侍张让,便想起《硕鼠》来。常侍乱朝,又与硕鼠何异?”
话题也不算跳跃得很突兀,袁基只是微微一顿,便顺势询问:“张让可曾为难你?”
袁珩蹙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哪怕袁基深知她的劣根性,也不由怜爱道:“无碍,有什么只管同为父说便是。”
袁珩便抿了抿唇:“我只是看见陛下待他分外亲近,为朝中公卿不值。大人怕是不知道,今日我见他与陛下姿态堪称狎昵,陛下还旁若无人摸张让的手……这似是史书中断袖分桃之事啊!”
袁基双手又一抖,第一反应是:可是天子认张让为父,这不是乱,呃,那个吗!
第二反应:对上了,这太合理了!
紧接着:不对,张让长成那副模样,陛下看上他什么了?
袁珩的前科不少,在短暂失神后,袁基迅速找回了理智,知道她又在旁若无人地造谣。
当即审视地看着袁珩,斟酌着问:“你这是又想思过了?”
袁珩“唔”了一声,状若无辜,眼神清澈:“大人,您没明白我的意思。”
顿了顿,轻声:“士人苦常侍、党祸久矣。阉宦弄权到这个地步,若说仅仅是靠着多年情谊与媚上手段,那也太过离奇。就算不能动摇其根本,好歹恶心他们出出气罢。”
袁基:“。”
袁基的猜测落了地,第一次恨自己理解能力太好,深深地看了眼袁珩:“我儿有凤鸾之资。”
袁珩赧然一笑:“大人谬赞。未央只是为您提供一粗陋浅见而已,哪里比得上您能谋善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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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中级】
【49。据野史记载,刘宏与那十常侍都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深宫之中没有真情,唯有利益的博弈。为了夺权,刘宏在床笫之间被折磨得天昏地暗时,咬牙告诉自己:再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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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假惺惺地问系统:【阿统,我这样做是不是太坏了?】
系统不假思索:【我们未央很聪明啊!这种词条又不能你亲自贴脸开大,让袁基他们来做不是正好?还能多拿些成就点呢。】
袁珩坚定有力地“嗯”了一声。
她知道,袁基定会把这个思路发挥到极致,若做得到位,常侍们怕要被迫低调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跋扈暴虐爱记仇的常侍会如何反击门阀士族。
袁珩几近漠然地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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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袁珩轻装简行,乘车要往庐江郡去。
袁基在门口送行,数度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语重心长地关切道:“千万别死在外边儿了。”
袁珩动容垂泪,同样表达了对父亲的关心:“希望在外头听见家中消息时,不是大人被党祸牵连。”
堪称双向奔赴的典范。
袁基忍俊不禁,在门边扶着雕梁笑了一会儿,才认真地看着她:“你比本初、公路远令人放心许多,我如今唯有一事相嘱——若在外受了委屈,别硬着脾气生抗、不肯同家里说。地方多豪强,汝南袁氏的名声不如在洛阳与豫州好用,切记不可莽撞,藏锋而行。”
袁珩一一肃容应下。
袁基:“我没有旁的话要嘱咐了……若岁末路过汝阳县,便与本初一道过除夕吧。”
“……唯。”
袁珩坐于宝马香车之中,从箱子里掏了会儿,而后掏出一份舆图。
系统眼前一黑:【未、未央,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舆图从来都是一个王朝的最高军事机密,袁珩手里这份绝不是官员与平民允许拥有的粗略版本!
系统想,我们未央真的太刑了。
袁珩却也不至于这么法外狂徒,解释:【是我在普通舆图的基础上自己填补了一部分观察结果……皇权不下乡,更何况如今天灾人祸频发,就算是朝中机密舆图怕也多有错漏。】
她大概看了眼南阳、庐江一带的路线,在脑海中粗略形成一个计划。
而后轻快地对系统道:【旅行袁珩,启动!】
马车骨碌碌地在洛阳城中驶过,凛冽寒风掀起金铃乱声,扬起一路飞旋尘埃。
光和三年冬,汝南袁氏女珩离京游学;有天子亲赞“从龙之才”在前,一篇讽谏华章《皇苑赋》在后,时人谓之曰:此袁氏凤凰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