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朝食,袁珩一边跟郭嘉一起整理书箱,一边对系统碎碎念。
【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和她神交久矣了?】袁珩用抱怨来掩饰微妙的担忧,【故弄玄虚。】
系统没说话。
袁珩滋哇乱叫:【你怎么不理我呀?你快理理我,跟我一起骂几句!】
系统:【我在,我在的。】
袁珩就继续絮絮叨叨,系统却第一次没有认真听。
它刚才去记录“宿命”了——那位冥冥之中注定与袁珩三次错过的刘羲,已经错过了第一次。
是的,一共三次。这是系统经过精密计算得出的结果。
系统从本源位面而来,在庞大复杂的多元宇宙中穿梭,以刘羲身上的辅助工具“神医系统”为锚点,选中了具有唯一性的袁珩。
多元宇宙可以简单理解为世界观的设置。恰如这个宇宙没有袁谭只有袁珩,那么在其他多元宇宙,袁谭可能是某种红皮肤黄眼睛的无性别生物,也可能是一头普普通通的猪。
同时多元宇宙也嵌套了平行宇宙。宇宙会因为决策的不同分化出全然不同的走向,譬如:袁珩今天是否选择打一顿荀彧,就会导向不同结果。
系统之所以选中袁珩,是因为刘羲这个变量。
刘羲的意识因执念深刻,从平行宇宙“跃迁投射”过来,让系统注意到了这里;而在刘羲原本的时空中,袁珩没有被系统绑定,也没有被激活前世记忆,结局惨烈,所以才让刘羲有了执念……
简而言之。
曾经的袁珩,造就了穿越的刘羲。
穿越的刘羲,造就了如今的袁珩。
于是系统用了一个再贴切不过的词。
宿命。
在瑰丽的、神秘的、庞大而深不可测的宇宙中,她们互为因果,组成命运的闭环;她们是量子纠缠中的两个粒子,无论相隔多远,却在某一瞬时产生了关联,继而共享命运。
系统被自己的形容感动得无以复加,这不比跟荀彧有宿命感多了?我们未央还不如住刘羲家里呢。
但规则所限,它什么都不能说。
袁珩不知道系统精妙的小巧思,更不知道它已经写了一万篇小作文。
她今日骚扰系统任务已完成,继续神清气爽地搬书。
东汉末年,纸已经渐渐普及了,但士族门阀家中藏书也好,官方文书也罢,大多还是简、帛所制。
十岁的郭嘉搬得气喘吁吁。
八岁的袁珩搬得轻松自在。
十四岁的荀彧在门外站定,像监工一样指挥。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如今快要入冬了,这几年中州冬日多雨雪,书籍若不好好安置怕要受潮发霉。
在袁氏、荀氏府中,这类事自有专人负责,但昨日袁珩见郭氏仆婢搬书多有不当,就没忍住自己上手了。
彼时郭嘉大吃一惊——怎么能让才八岁的袁氏女公子动手!
他当下就要从袁珩手中接过木箱,袁珩无辜地看他一眼,没拒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郭嘉:“阿珩你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
袁珩一本正经:“我从四岁就开始靠搬书锻炼力气,如今已能徒手掰断小臂粗的木头。”
她说完,就当场表演了一段。
系统:【……】
它眼睁睁看着郭嘉信了袁珩的鬼话。
于是就有了今日一起搬书的活动,袁珩还特地问了荀彧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