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颗心瞬间软的不行,抬手就对着那一头顺滑的白毛疯狂呼噜。
蔚椋很配合,垂了垂脑袋,安静得让容子倾搓揉。
一会儿后,容子倾过足了手瘾,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扫了眼自己的玉符,关闭此前灵犀一点上与原主几个亲人的对话框,将玉符也收了起来,整个人倦倦地靠在蔚椋的肩膀上。
剑修的呼吸平静沉稳,节律恒定,听得他心里也宁静了许多,他搂着蔚椋劲瘦的腰肢,叹道:“唉,我是真没想到人言堂这么黑,居然会把客户的聊天内容也送进情报库里……”
之前在深巢的时候,他们差不多摸清了人言堂提取客户情报的一套流程。
与客人对接的傀儡确实如虞家对外所称那般毫无神智,在情报交接时只讲究钱货两讫,对客人的身份地位没有好奇心,也不会透露出客人的信息。
然而傀儡核心处的玉牌,却将整场情报交接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刻录下来。
等到情报交接结束,傀儡便会进入深巢,由深巢内驻扎的修士,提取走玉牌内记载的影像,做出整理和归纳。
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就送去浮巢的洗词间鉴别真伪,机密度高的信息,则是送去巢内更深处,交由人言堂高层过目。
颜以则几人有心跟着高级情报的运送路线,前往人言堂更核心的区域,却等来了一个化神期的修士亲自前来提取信报。
供养一个化神期老祖,一年少说也要花去数十万上品灵石,人言堂处理情报时,尤其是来路不明的情报的谨慎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且那化神修士取了信报之后,还当场将整理情报的修士们的记忆全都做了一遍清洗,这下整理出来的客户情报,除了人言堂的高层,便真的无人知晓了。
这种清洗记忆的术法与搜魂大同小异,极易造成修士神魂有缺,简单来说,就是会让人变成白痴。
一场清洗下来,百来个筑基、炼气期的修士,当场报废了两人。
那两个修士目光呆滞,溜着哈喇子地被傀儡拖离巢室,之后命途如何,想也不容乐观。
其他修士见到这个场景,表情都是无动于衷的麻木,想来已对自己的将来同样没了指望。
之后那化神修士带着情报离开了这间巢室,三人生怕暴露行踪,便没继续跟着,而是打道回府,结束今日的探查。
回到寝室之后,容子倾的情绪始终不高。
其实早在初入人言堂总部后,容子倾就总觉得这里的氛围有种不可言说的压抑与憋闷。
大量无知无觉的傀儡在身边穿行,打工的修士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神情麻木,工作机械化,所有存在于这间巨大巢室里的生物,都仿佛只是情报的傀儡,而非一个有思想,活生生的存在。
容子倾在蓝星时,就是这点上难以适应坐班的工作,没想到进了修真界,还得体验进阶版的社畜生活。
方才见到高阶修士为了保证情报不会泄露,而做出随便洗脑,草菅人命的行为,更让容子倾这个穿越者,有种兔死狐悲的不忍。
而更加关乎到切身利益的,压得容子倾此刻心烦意乱的是——他怀疑虞醉归早就知道他不是容悦了。
……因为,他也曾去人言堂求取过情报。
早在一年前,他刚穿越来云水界没多久的时候,为了调查蔚椋、闻千寻这几个主角的信息,以及原主容悦的情报,去过人言堂在仰灵镇的分部。
如果那时的他单单问了蔚椋师门三人的信息,还可以说是因为他初来执天宗,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联姻道侣有关的一切,方便日后相处……
但他当时,还顶着容悦的壳子,装作失忆,去探寻了“容悦”的信息……就太可疑了。
还是大意了!
现在顺着这条线索去反推,想来那时他离开人言堂之后,遇到詹乐人根本不是偶然!
他不是原主容悦这件事,估计虞醉归早就猜出来了,毕竟他之前在求取情报时,还有同詹乐人相处时露了不少马脚。
好在容子倾刚才试探了一下容家人的态度,发现虞醉归没有把容悦被夺舍的事情暴露给他的家人,倒是让他小小地松了口气,不然容家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也是让人头痛的大麻烦。
但夺舍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等于埋了颗隐形炸弹在自己的身上,谁也不知道这颗炸弹会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就突然引爆了。
容子倾苦恼地躺在蔚椋怀里,狂吸老公身上的香味,传音道:“我之前去人言堂买过情报,虞醉归多半知道我不是容悦了,唉,烦死了……”
蔚椋把容子倾稳稳地揽住,指尖动了动,暗戳戳地抚摸道侣垂在腰间的长发,道:“别苦恼,容子倾。”他摇摇头,又道,“你可以苦恼,等找到虞醉归后,我杀了他,你便不必烦恼了。”
他不经意道:“虞醉归修为不如我,我可越级杀他。”他淡淡地高兴,“比杀封应容易!”
“……”剑修脑袋是真的简单,容子倾一阵无语,又笑了出来,捏捏蔚椋表情一本正经的柔软脸蛋,道:“笨不笨啊?除了打就是杀,真杀了虞醉归我们还要不要在修真界混了?”
蔚椋理直气壮:“我可以同你去溟州,世家的势力无法触及溟州。”
#颜师兄幸甚有你!#
某是非观离奇的天才小剑修显然是把溟州当成一条绝佳的退路了。
实际上仔细想想,蔚椋这感人的素质,也许在溟州还真能大展拳脚?
他现在都有点觉得,正道城镇里但凡毁坏建筑就要赔款的规则,有点限制了蔚椋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