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有在老一辈家中住一天过年的习惯,现在这间屋里,就挤着他们家的五位成员——妈妈,爸爸,哥哥,妹妹,还有容子倾自己。
这回容子倾再没有停留在门口置身事外,而是几步走近向了他们,逐一看过每一个家人的脸庞。
——睡在地铺上的爸爸、哥哥容子远、和他自己,睡在床上的妈妈、还有妹妹容子殊。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爸妈和容子远的作息向来规律,此刻房间里只剩小容子倾和容子殊还醒着。
地铺上的少年在手机里码字,又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压着声音,带着一点兴奋,对床上说:“小殊,我记得你喜欢看纯爱小说?看看这本……”
“什么啊?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你就看看嘛,这本是我写的……”
“不!容子倾,不能给她看。”站在床边的容子倾瞬间蹲了下去,想抢夺小容子倾的手机。
“别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会为你高兴,他们不会……都不会……”
“容子倾!”
他的指尖穿透了手机,话语也并未传到任何人的耳边。
一切都是徒劳。
这是梦境,也是过去,是既定的事实,无力改变的过往。
容子倾抬头,看到床上的容子殊听到那句话后,脸上露出古怪而诡异的表情。
当年的容子殊看起来有这么恐怖吗?还是记忆丑化了她?
然而不由容子倾细想,妹妹的脸就忽然扭曲溃烂,滴滴答答地落在手机上,沿着床沿融化。
窗外的新年烟火也变得腐朽,“砰砰”的绽放声,成了喑哑的“咿咿呀呀”,像是一枚又一枚哑炮。
沉睡的父母兄妹全都融化成了一滩污浊。
温馨的的场景轰然倒塌,一帧一帧的画面在闪电般的强光下飞快切换。
——容子倾看见自己递出工牌,抱着纸箱和键盘,在办公室的门口独自走远。
——也看见在属于五个人的家门口,他拉着行李箱,回望紧闭的铁门。
——还有一片混乱中,他蹲在地上,收拾笔记本电脑与键盘碎了满地的黑绿碎渣。
…………
醒来。
这是梦。
这只是梦。
醒来,容子倾!!!
容子倾骤然睁眼。
天光一瞬浸入他的眼帘,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沉静而安宁的睡颜。
蔚椋就睡在他的身边,双手环抱在他的腰间,胸膛平稳缓和地起伏。
两人隔着衣物相贴的肌肤被煨得火热,被洞成了一个牢固的结界,把他们笼罩在里面。
容子倾听见自己的鼻端溢出急促的呼吸声,随后又与蔚椋清浅的气息交错在一起,缓缓归于宁静。
在剑尊故居关禁闭的这几日里,他和蔚椋几乎算是形影不离。
不论是吃饭、睡觉,还是亲亲和炼体,他几乎就没能离开蔚椋十米远过。
还好修士已经不怎么需要吃喝拉撒,不然他估计还得和蔚椋一起光着屁股手拉手大便。
那什么“婚后的生活不止有柴米油盐,还有男神用过的厕所散发的臭味”,想想就让人绝望!
幸好他至今没有上厕所的需求,蔚椋看着也不像有这需求的样子!
但没有手拉手一起上厕所,每天的日常也逃不过被压着亲亲,或者被灵力捆着全自动带他挥剑……甩脂机都没这智能!
蔚椋简直和个魔法侧的强制训练仓一样!
什么情意绵绵剑的,屁都没有,任他怎么“哥哥、老公、宝贝”地求饶和撒娇,蔚椋只会带着他,挥剑,挥剑,挥剑,动作都不带变一下!
等他实在不行了,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话都说不出后,蔚椋就会开始第二日常——亲亲。
直到把他亲到有力气说话,有力气挣扎之后……练剑再次开始。
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