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子,透过摄政王府层层叠叠的紫藤花架,将垂落的花帘染成流动的金红。沈落雁踩着一双鎏金蝴蝶履,每一步都在青砖地上敲出细碎的声响,石榴红软缎裙衫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她鬓边新摘的栀子花沾着晨露,随着她指挥下人的动作轻轻颤动,珍珠璎珞耳坠在阳光下晃出一片迷离的碎光。手里攥着的镶金画板被她反复拍打掌心,出"啪啪"的声响,惊起了廊下栖息的麻雀。
"锦儿!"沈落雁的声音穿透花园,惊得正在修剪花枝的小厮一个激灵,"把东跨院那尊蒙着锦盒的鎏金痰盂搬过来!对,就是那尊衔环兽的!"
正用雪白软帕擦拭痰盂的锦儿手一抖,险些让这前朝遗物摔在青石板上。她看着痰盂上繁复的饕餮纹,哭丧着脸道:"小姐!这可是宣德年间的珍品,老王爷当年花了三千两白银才从波斯商人手里换来的"
"三千两?"沈落雁挑眉,画板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声响,"当年我装病赖在王爷床上时,拿它当夜壶使,可比三千两银子管用多了!"她忽然眼睛一亮,拽住路过的小厮,指甲在他浆洗笔挺的衣襟上留下月牙印,"去库房把那对糖糕造型的蜜蜡烛台也搬来,要让小宝坐在上面摆pose!"
刚跨进月亮门的萧玦恰好听见这话,玄色常服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里层月白中衣。他看着沈落雁往雕花梨木椅上垫彩虹色锦垫,那垫子上绣着歪歪扭扭的"作"字,太阳穴不由得突突直跳:"夫人,拍全家福需用正经器物,那痰盂"
"正经?"沈落雁猛地转身,画板险些敲到萧玦鼻尖,珍珠璎珞扫过他手背,"咱们家什么时候正经过?"她突然挤眉弄眼,左眼眯成月牙右眼圆睁,舌头伸得老长,活像街头杂耍的猴儿,"看!这才是咱们摄政王府的传家pose!"
"哇!"刚满一岁的小宝坐在铺着云锦的婴儿车里,肉乎乎的小手拍得震天响,口水顺着锦缎围嘴滴滴答答,"外、外婆!"他努力模仿沈落雁的样子,把舌头伸到下巴,却不小心沾了一脖子口水。
沈落雁立刻抱起外孙,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上好的胭脂蹭了小宝一脸蛋:"作作!该你了!给你外甥示范个高阶版歪嘴龙王!"
作作闻言原地转了个圈,石青色官服前襟的糖霜簌簌掉落,露出里面沾着糖渍的内衬。他把眼睛一高一低挤成斗鸡眼,嘴巴歪到耳根,还用手指把腮帮子往两边扯,活像个被踩扁的面团:"娘!我这个歪嘴龙王够不够作?能拿去吓唬三皇子不?"
玥玥笑得扶着赵砚的胳膊直晃,头上的珍珠步摇险些掉落:"哥你这表情,比西街的说书先生讲鬼故事时还吓人!"话音未落,赵砚已配合地把眼睛挤成一条缝,朝小宝做了个鬼脸,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口水喷了赵砚一袖子。
萧玦看着作作扭曲的脸,又看看沈落雁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喉结滚动着几乎要咬到舌头:"夫人,能否"
"不能!"沈落雁立刻挂在他胳膊上,指尖戳着他线条硬朗的脸颊,"当年你抱我过御街水坑时,怎么不说能否?"她突然压低声音,模仿小宝的奶音,尾音拖得又长又嗲,"王爷就依落雁这一次嘛"
萧玦耳根"唰"地红透,从耳廓一直蔓延到脖颈。周围伺候的下人纷纷低头,却掩不住肩膀的剧烈抖动。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扯动嘴角,却把表情绷得像即将上战场的将军。作作见状指着他大笑,假胡子险些笑掉:"爹!你这表情比我审贪官时还吓人!犯人见了都得当场认罪!"
萧玦瞪了作作一眼,眼角余光却瞥见沈落雁嘟起的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对小宝眨了眨眼。小家伙立刻心领神会,伸手抓住他下巴上的山羊胡,用力一扯,逗得沈落雁直拍手,廊下的铜铃铛都跟着响成一片。
"哈哈哈!朕来送装备了!"大雍皇帝的笑声震得紫藤花簌簌落下,他竟从假山后跳出来,明黄色龙袍下摆沾着青苔,显然是翻墙进来的。手里的描金箱子"哐当"落地,甩出一堆流光溢彩的奇葩道具——歪扭的假胡子、荧光绿的假、会光的红鼻子,还有一对糖糕形状的光眼镜。
"皇爷爷万岁!"作作第一个扑过去,把黑色假胡子粘成八字,还故意歪到一边,"娘你看!像不像城西算卦的老王头?上次他说我命里缺糖糕,被我拿糖糕砸了摊子!"
沈落雁笑得直拍大腿,给自己扣上会光的红鼻子,又给小宝戴了顶歪歪扭扭的粉色假。她转头看见萧玦皱眉,立刻把一副圆滚滚的水晶眼镜架在他鼻梁上,镜腿上还挂着糖丝编成的流苏:"王爷你看,这样就有文化多了!像不像国子监的老学究?"
萧玦透过镜片看着扭曲的世界,镜腿硌得耳朵生疼。但他触到沈落雁含笑的眼尾,那里有细密的皱纹,却盛满了璀璨的光。他无奈地任她摆布,嘴角却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偷偷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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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请来的宫廷画师陈老头扶着画架,手里的狼毫笔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看着眼前的"妖魔鬼怪"——沈落雁戴着红鼻子吐舌头,鼻尖的光点随着动作明灭;萧玦顶着圆眼镜无奈微笑,镜片反射着紫藤花的影子;作作的假胡子歪到腮帮,比着不雅的手势;小宝抓着萧玦的胡子往嘴里塞,口水滴在那尊鎏金痰盂上;皇帝正戴着荧光绿假比剪刀手,龙袍袖口还沾着糖霜。
"陈画师,快画呀!"沈落雁举着画板催促,上面已经草草画了个戴着红鼻子的小人,"要把我家小宝的口水画得晶莹剔透,像珍珠串儿一样!"
陈老头深吸三口气,笔尖刚触到宣纸就被作作的鬼脸逗得笑出声。他强行憋住,脸憋得通红,却在看见萧玦被小宝揪胡子的无奈表情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墨滴溅在宣纸上,晕开一朵难看的墨花。
"画师你敢笑?"作作叉腰上前,假胡子终于掉了下来,"信不信我让你天天来王府,对着糖糕画一百幅《百糕图》?"
陈老头连忙摆手,笔尖在宣纸上抖出一连串墨点:"不敢不敢只是王爷和王妃,能否将红鼻子摘下?这光效果"
"摘下?"沈落雁挑眉,把红鼻子按得更牢,鼻尖的光点几乎要晃瞎陈老头的眼,"不正常才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训!快画,不然我让皇侄给你升职——去御膳房给糖糕画花纹!"
看着陈老头抖着手作画,沈落雁忽然想起前世生辰宴。那时她穿着素净的襦裙,缩在相府角落,看着沈凌薇戴着母亲的珠钗巧笑嫣然,身边连个递茶的丫鬟都没有。再看如今,身边是宠她入骨的萧玦,眼前是闹哄哄的儿女外孙,还有个跟着疯的皇帝,鼻尖突然一酸。
萧玦立刻察觉,不动声色地握住她放在膝头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凉,他便用指腹轻轻蹭着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年轻时学画画留下的。沈落雁回握住他,指甲蹭过他掌心的厚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她笑道:"王爷,你说前世的我,能想到这辈子这么热闹吗?"
萧玦用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纹路,声音低沉:"她若知道,定会觉得你如今模样,是这世间最好的。"
作作在一旁起哄,手里挥舞着假胡子:"娘!别腻歪了!陈老头说他快画完了!再腻歪口水都要滴到画上了!"
陈老头终于放下画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他颤巍巍地展开画轴,阳光洒在宣纸上,映出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沈落雁戴着红鼻子吐舌,左手揪着萧玦的圆眼镜腿,右手还抱着戴粉色假的小宝;萧玦无奈微笑,右手护着被小宝抓住的胡子,脚边那尊鎏金痰盂反射着诡异的光;作作的假胡子歪到耳后,比着"耶"的手势,官服前襟的糖霜清晰可见;玥玥靠在赵砚肩头笑得前仰后合,珍珠步摇垂到胸前;皇帝的荧光绿假斜在一边,手里还握着糖糕道具,龙袍下摆沾着青苔。
"妙啊!"沈落雁拍手称赞,指着画上小宝的口水,"把我家小宝的口水画得跟东海珍珠似的!陈画师,这技法够你吹一辈子了!"
萧玦看着画中自己泛红的耳根,无奈摇头:"陈画师技艺精进,连这痰盂的包浆都画得如此生动。"
"那是!"皇帝得意地捋着不存在的胡子,荧光绿假晃得人眼晕,"也不看看是谁提供的道具!这红鼻子,可是用南海鲛人泪做的!"
黄昏时分,沈落雁亲自将画像挂在客厅正中央,用鎏金钩子勾住画轴两端。萧玦端着茶盏看了半晌,茶汤映出画中自己无奈的表情:"夫人,若有朝臣来访"
"来访才好!"沈落雁打断他,指着画像上作作扭曲的脸,"让他们知道,敢惹我们摄政王府,就得做好被这张画像吓死的准备!"
作作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块糖糕,碎屑掉在画像边缘:"娘,下次我们再拍一张!我要把糖糕全粘在脸上,让小宝坐在糖糕堆成的山上!"
"糖糕!山!"小宝奶声奶气地学话,伸手去抓作作的糖糕,却抓到了画像上的糖糕道具。
玥玥笑着摇头,却也凑近画像:"娘,你看你和爹,明明在笑,眼神却像在说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们。"
沈落雁看着画像里一家人的笑脸,靠在萧玦肩上。夕阳透过窗棂,给画中人镀上金边,也照亮了她鬓边的银丝。紫藤花的影子落在画上,仿佛给这作精世家的全家福,添了一道流动的背景。
"王爷,"她轻声说,"你说这画像,以后会不会被收进皇宫博物馆?"
萧玦揽紧她的腰,目光落在画中自己泛红的耳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落雁指尖的温度:"定会。"他顿了顿,侧头吻了吻她的顶,那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收作大雍第一作精世家的传世之宝,让后世都知道,这世间最圆满的日子,便是一家人凑在一起,作天作地。"
窗外,暮风送来紫藤花香,伴随着作作和小宝的笑闹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更鼓。这幅挤满鬼脸的全家福,终将成为大雍王朝最离奇的传世画卷——画里的人作天作地,却把日子过成了人人羡慕的圆满。而沈落雁知道,只要这家里还有她和萧玦,还有作作和玥玥,还有那个吐着舌头的小宝,这作精世家的传奇,就永远不会落幕。当后世子孙翻开史书,看到"摄政王府"四字时,定会想起这幅画,想起那个用一杯绿茶泡翻京城的女子,和她用作精哲学书写的,最热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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