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摄政王府暖阁里,鎏金熏笼烧得正旺,兽形的炉口溢出袅袅青烟,龙涎香混着新出锅的梅花糖糕甜香,在空气中织成一张暖融融的网。熏笼底部的银丝炭烧得通红,将周围的空气烘得烫,连悬在梁上的鹦鹉架都镀上了一层暖光。沈落雁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团扇轻摇间,月白色罗裙的流苏扫过脚踏,出细微的窸窣声。她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微微颤动,像落在雪地里的一点红梅,随着她唇角的笑意轻轻跳跃。
"王爷,"沈落雁忽然放下团扇,声音软糯得像刚出锅的糯米糍,尾音拖得长长的,"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作下去吗?"她歪着头,乌如瀑般垂落肩头,间玉簪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萧玦正在批阅军报,狼毫笔悬在半空中,闻言抬眸。墨玉般的眼眸在烛火下映着她的笑靥,原本因军报内容而紧蹙的剑眉,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不自觉地舒展。"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放下笔,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徽墨痕迹,在素白的宣纸上留下几个淡淡的指印。
"就是觉得,"沈落雁挪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月白色裙角扫过狐裘,带来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那是她今日用的熏香,也是他最爱的味道。"和孩子们一起作妖的日子,过得真快呀"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袖口的暗纹龙绣,那里的丝线因常年摩挲而略显柔软,"好像昨天作作还在隔壁王府哭着要糖糕,今天就敢说要作到金銮殿了。"
萧玦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细腻的肌肤,那里还留着上次在御花园作妖时,被玫瑰刺划伤的淡痕。"想作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夜特有的沙哑。
"嗯"沈落雁拖长语调,眼波流转间满是狡黠,像只偷吃到蜜糖的小狐狸。"永远作下去好不好?"她突然收紧手臂,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感受着他玄色常服下坚实的胸膛,"和孩子们一起"
"我也要作!"作作穿着石青色睡袍冲进来,腰带歪在一边,露出里面绣着歪扭小老虎的里子——那是沈落雁亲手绣的,针脚笨拙却充满爱意。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糖糕,糖霜沾在鼻尖上,随着跑动微微颤动。"我要作到皇爷爷的金銮殿!把龙椅换成糖糕做的!这样皇爷爷坐上去就不会板着脸了!"
玥玥紧随其后,鹅黄色睡裙上还沾着白天在花园里扑蝶时留下的花瓣碎屑。她扑到沈落雁怀里,小脑袋蹭着她的胸口,间银铃叮当作响:"我要作到太后娘娘的珠宝库!把所有珍珠都串成糖糕项链,送给娘亲!"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
小作抱着比脸还大的糖糕匣子晃进来,红色睡袍前襟油乎乎的,显然是偷吃时蹭上的糖油。他奶声奶气地嘟囔,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糖渣:"作作爹爹的兵书折成糖糕船船划呀划划到御膳房"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用小手比划着划船的动作。
萧玦看着三个活宝,墨色的眼眸里漾起罕见的温柔,却故意板起脸,剑眉微蹙:"都该睡了,还闹。再闹这个月没糖糕吃。"他的语气虽严厉,指尖却不自觉地替作作正了正歪掉的腰带。
"还记得第一次作隔壁王府吗?"沈落雁笑着抬头,烛光映得她眼底流光溢彩,像盛着一汪春水。"作作把凤凰风筝挂在槐树上,哭着说那是娘亲熬夜三天才画好的,眼泪掉得跟不要钱似的,吓得荣王妃把库房里的糖糕全搬出来了。"
作作立刻挺胸,小胖脸上满是骄傲,腰板挺得笔直:"那是我作妖生涯的开端!从那以后,京城哪个不知道我作作的厉害?连太傅家的小公子都怕我三分呢!"
玥玥抢着接话,间银铃又开始作响,像一串跳跃的音符:"还有作太医院那次!小作把张太医的千年人参当糖糕啃,气得张太医胡子都翘起来了,追着我们满院子跑!"
小作闻言,不满地嘟囔,小眉头皱成一团:"人参不好吃苦苦的没有糖糕甜还是娘亲给的糖糕最好吃"
萧玦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想起往事忍不住摇头,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还有作皇侄那次,你们把他的龙椅垫满糖糕屑,害得他坐下去时咔嚓一声,满朝文武都憋着笑,憋得脸都绿了。"
"哈哈哈!说谁呢?"伴随着洪亮的笑声,大雍皇帝拎着个描金漆盒晃了进来,盒子边角镶嵌的珍珠在烛光下闪闪亮,像撒了一把星星。"朕在御花园遛弯,就听见有人要作金銮殿?"
作作眼睛一亮,立刻挣脱沈落雁的怀抱,迈着小短腿扑过去:"皇爷爷!"
皇帝笑眯眯地打开漆盒,里面是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金箔糖糕,金黄的糖霜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作!使劲作!"他塞给作作一块,又摸了摸玥玥的头,手感像摸到了一团柔软的云,"朕让人把金銮殿的地砖都换成糖糕!让你们随便踩,踩坏了算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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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看着皇帝毫无帝王架子的模样,无奈扶额,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真正的责备:"皇侄,你又惯着他们。"
皇帝却摆手,笑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孩子们开心就好不像你,整天板着脸,跟个冰块似的,一点都不懂得享受人生。"他说着,还朝沈落雁眨了眨眼,活像个老顽童,逗得沈落雁掩唇轻笑。
夜深了,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透过窗棂传来,"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作作抱着糖糕匣子睡熟了,小嘴微张,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玥玥把白天从荣王府"借"来的鎏金步摇当簪插在头上,睡姿豪迈;小作则抱着萧玦的一本兵书当枕头,口水浸湿了书页,把上面的行军图晕染出一片模糊。
沈落雁靠在萧玦肩上,看着孩子们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王爷,"她轻声开口,热气拂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痒意,"你说下一卷我们作哪里?"
萧玦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力道温柔却坚定。"随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冬日里最温暖的炉火。下巴抵着她的顶,鼻尖萦绕着她间的兰花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糖糕甜香。
"真的?"沈落雁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抬头看他,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我们作到天涯海角?"
"好,"萧玦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唇瓣触及她肌肤的瞬间,带着他独有的微凉触感。"想去哪里作,本王就陪你去哪里。永远作下去。"
暖阁外,月光皎洁如银,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板上,映出两人相依的影子。作精联盟的故事,在卷末的甜蜜撒糖中落下帷幕,却又在温馨的期待中,悄然酝酿着新的篇章。
"王爷,"沈落雁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盘扣,动作轻柔,"下一卷,我们带孩子们作到江南去好不好?听说江南的糖糕有上百种花样呢还有桂花糖藕、莲子糕、梅花酥"
萧玦看着她狡黠的笑眼,那里映着自己的身影,也映着属于他们的、充满欢声笑语的未来。他无奈又纵容地叹了口气,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那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融化了他平日里的冰山棱角。"都听你的。"
暖阁里,只剩下两人的低语和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交织成大雍王朝最温馨的夜曲。炉子里的银丝炭偶尔爆出一两声轻响,像在为这曲夜曲伴奏。大雍的作精传奇,将在新的一卷里,带着糖糕的甜香和永不熄灭的作妖热情,继续甜蜜上演。而属于沈落雁和萧玦的"永远",才刚刚开始,注定要在无数次的作妖与纵容中,书写成一段独一无二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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