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永寿宫时,宁欢正窝在炕上看书,她神色恹恹的,没什么兴致。
她听了圆团儿传来的消息才打起些精神来。
“慧贤?”,宁欢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圆团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只能再度应道:“是,皇上为皇贵妃赐谥慧贤。”
宁欢轻轻摩挲着书页。
贤,这个字他竟然先给了皇贵妃吗。
思至此,她下意识便起身:“去……”
长春宫三字还未说完,她又想起如今皇后正忙着为慧贤皇贵妃治丧,怕是正忙着,她再去长春宫无异于添乱。
玉棠上前扶住她,柔声询问:“主子想去哪儿?”
宁欢想了想,道:“去钟粹宫。”
圆团儿和玉棠玉琼皆是一愣。
圆团儿下意识道:“慧贤皇贵妃金棺已然奉至静安庄,主子此刻去钟粹宫……”
因为还在正月里,纵然皇贵妃地位尊贵,但到底不及帝后,未免冲撞,皇贵妃都不能在宫中停灵,敛好遗容后即刻便被奉至东直门外静安庄停灵,一应丧仪也皆在静安庄举行了。
宁欢无奈道:“我去瞧瞧柔惠姐姐。”
如今慧贤皇贵妃薨逝,柔惠一向看重皇贵妃,必定难过,她又是一个人待在钟粹宫中,宁欢便想去看看她。
圆团儿反应过来,连连道:“嗻。”
玉棠和玉琼重新为宁欢整理了一番衣着妆容。
不多时,她便从内室款款出来,玉棠随后捧着雪白的狐裘。
“这几日天气无常,又有些冷了,小姐可别冻着。”,玉棠将狐裘抖开,为宁欢穿上。
宁欢低声应了。
圆团儿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她们。
他看着玉棠和玉琼忙前忙后地为小祖宗细致地打扮,生怕她冻着半分。
同为嫔妃,宁欢虽不用为皇贵妃穿孝,但衣着肯定得素淡些。好在皇帝从来都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最贵重的东西奉予她哄她开心,衣裙华冠从来都是远超她身份的制式。就算她平日鲜少穿素淡的颜色,也依旧给她一应备着。
何况她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嫔主子,可称一声娘娘,从前那些不便以贵人或是宫女身份穿出去的衣裙如今穿了也合乎她的身份,不显僭越。
她此时就换了一件珍珠白缂丝捻金暗花云纹缎裙,袖口裙边浅金色花边淡淡点染,滚雪细纱层层叠叠以金银线绣芙蓉绫鸾纹饰,裙幅熠熠好似雪色月华俱凝于这裙摆间,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月华冰雪轻轻流动,轻灵又华美。
虽然瞧着素淡,但瞧瞧这流泻如雪如月华的裙摆便知并非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