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伏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他的温暖与力量,也默默弯起唇角。
她抬眸看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眼下的疲色,她心下轻叹。
但她面上不显,嫣然笑起来,捏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我想去西暖阁。”
皇帝自然毫无异议地答应:“好。”
永寿宫大修完成后,虽然它的主人一直未住进去,但宫人们依旧不敢懈怠,几乎与打理养心殿一般的频率打理着永寿宫,可以说只要宁欢想入住永寿宫,无论何时,都能直接住进去。
宁欢熟练地踢掉绣鞋爬上炕,但她并未如往常一般窝着。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看向皇帝。
皇帝一怔:“宝儿?”
宁欢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将他拉到自己身旁:“你都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皇帝哑然,将她抱入怀中。
“宝儿……我的宝儿……”,他不禁一声又一声温柔缱绻地唤着她。
这是他的姑娘,他心爱的姑娘,这样的她,他怎能不将她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爱怜着。
“下次再趁着我睡着跑出去看月亮就别上我的床了。”,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宁欢轻哼道。
皇帝哑然失笑,连忙柔声应道:“好,听宝儿的。”
“我不敢了。”,他低笑道。
宁欢哼笑一声,手上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替他按揉着太阳穴。
今年并不太平,朝中张廷玉与鄂尔泰两党之争在皇帝多年的默许甚至推波助澜之下愈演愈烈,为了彻底不受掣肘,皇帝正在忍耐着静待最后的时机,只待一举将两党铲除的一日。而朝堂争斗之下,百姓们也不安稳,自年初开始,各地便连连传来大旱的消息,山东、河南、江苏、甚至京畿一带遍地灾情,数月滴雨未降,百姓苦不堪言,朝中为此亦是焦头烂额。
皇帝一直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君主,是以这般多事之时,他日日忙得不可开交,许久未曾好好安眠。
皇帝喟叹一声,柔声安抚宁欢:“宝儿不必担忧。”
他睁开眼眸,看着宁欢笑起来:“钦天监来报说五日后必将降下大雨。”
“真的?”,宁欢霎时又惊又喜地看着他。
皇帝轻轻颔首,道:“不日我便启程前往方泽祈雨。”
宁欢忍俊不禁,她到底笑叹道:“这是好事,真是太好了。”
自前年皇帝知晓他的姑娘远比他想象的要知晓世情懂得民生疾苦后,他偶尔也会同她说起一些朝政上的事。宁欢自入宫以来便一直待在他身边,他批阅奏折时也从未避讳过她,而那间书房中原本也大半都是经史子集,这般耳濡目染之下,有些事他稍稍解释一二,宁欢也能一点就通,皇帝愈发欢喜之下更是不避讳这些事。
反倒是宁欢懒怠,还不大乐意他说这些弯弯绕绕的政事,他为此也是无奈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