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您可以给我讲讲您心爱的那个女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曾雅静转移了话题,她突然想知道更多他对于女人的喜好,在今后的日子里,她可以投其所好。
梁言看着她,刚才他说她越矩,此刻却是冒失了。
喻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必说给一个外人知晓。
大概猜到她在用转移话题来打断刚才他的引导,梁言知道从她这里也无法下手了。
他是个聪明人,一旦谈判无法继续,就应该中止了,不必再浪费时间和精力。
”对不起,有关她的一切恕我无可奉告。”
曾雅静也不恼,只是浅浅一笑:“那好吧,我尊重梁先生的意愿。只是我也想要规劝您一句,一切以大局为重,切勿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我们之间无论今后能否成婚,都要顾及到长辈们的颜面。”
“那是自然。”简单的四个字在梁言的唇齿间蒸,让空气有了沉甸甸的密度,如同暴雨前低垂的云层。
一场谈话草草结束,梁言出于礼貌,还是送了她下楼。
曾雅静上车的时候转过身来对他说:“梁先生不必把我放在对立面,如果您能说服家里解除婚约,我愿意配合,我等您消息。”
言外之意是如果你说服不了,就不要来责怪我没有付诸什么行动。
梁言对她颔,没有回答,目送了她离去。
他不必开口,沉默已替他完成了表达。
如今该如何去走下一步,是他要深谋远虑的要之事,留给他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
时间一晃,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北京的深秋,空气里已沁着凉意,天色青灰,偶尔有雁阵掠过,排成个"人"字,又排成个"一"字,渐渐隐入远天。
枯叶在枝头打着颤,终于耐不住,便倏地离了枝,飘摇而下。
胡同里的老槐树也显出疲态来,叶子半黄不绿地挂着,风一过,就簌簌地落。地上的叶子积了薄薄一层,行人踩过,出细碎的声响,像是秋天在低语。卖烤白薯的推车旁,白气一团团腾起,又散在清冷的空气里。
暮色来得早,不到五点,日头便斜斜地挂在了西山的脊梁上。
阳光淡得很,照在身上只觉着稀薄,全无暖意。人们裹紧了外套匆匆走过长街,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
这凉意是悄无声地渗进来的,先染了草木,又浸透砖墙,最后钻入人的衣衫,直抵肌肤。北京的秋深了,冬也就不远了。
梁言又出差去了,这天喻音像往常一样出了号楼,正准备回家。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至面前,轮胎碾过潮湿的柏油路,出轻微的黏滞声响。车头在离她脚尖半尺处稳稳刹住,引擎低喘着,排气管吐出几缕白烟,混入深秋的冷空气中。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线阴影。
随后一张精致的容颜映入喻音的眼睑。
“喻小姐你好,不好意思占用你的时间,我们谈谈吧。”
……
咖啡馆里弥漫着咖啡豆烘焙后的醇香,但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某种紧绷的气息。
两个女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胡桃木小圆桌,咖啡杯里的热气袅袅上升,却没人伸手去碰。
曾雅静的指尖轻轻敲着杯沿,指甲上涂着低调的哑光裸色,手腕纤细,腕骨微微凸起,像是随时准备攥紧什么。
她的目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可眼底却藏着锋利的审视。
“喻小姐,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见过你一次。”
喻音笑笑:“巧了,曾小姐,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也见过你一次。”
曾雅静是在那次去高珠展堵车的途中偶然碰见她和梁言。而喻音则是在上次梁老爷子生日宴饭店的门口,隔着距离遥遥望见了她。
如今仔细看了看曾雅静的样貌和身段,的确文雅从容,落落大方。
“哦,是吗?”曾雅静挑挑眉,继续说道:“那我们还算是有缘。以前总是在梁言的口中听说过喻小姐,没想到今日一见,喻小姐果真是花容月貌,天生丽质。”
以前?总是?
喻音在心里叹服,简单的两个关键词,足以让人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梁言也跟我提起过曾小姐你,不过有且仅有一次,只是简单的两句,并没有说太多。”喻音坐得很端正,背脊挺直,手指交叠放在膝上,她的手指素净如新雪裁成的笺,骨节处泛着玉器般的微光。指甲修成自然的圆弧,边缘泛着贝壳内壁似的珠泽,没有半点丹蔻沾染。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枝桠。
一个和梁言不熟的人在另外一个人面前说总是提起她。
一个天天和梁言在一起的人却说他只提起过她一次。
谁是那个不被在意的人,一品就知。
曾雅静的脸色有点僵硬,她好像小瞧了喻音,这个女人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好说话。
“梁言家里给他安排的婚期在下个月底,喻小姐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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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那喻小姐是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