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官袍的制式,合该是鸿胪寺的官员罢!”
“天呢,他不会才是小君子的相好罢?”
“不会罢,方才小君子唤他哥哥。”
“你这痴儿,情哥哥也是哥哥呀!”
梁苒感觉一辈子的头风症这一天都犯了,赶紧对赵悲雪打了一个手势,说:“走。”
赵悲雪拉过马缰,翻身上马,一把拉住梁苒的手腕,将人拽上马背,喝马狂奔而去。
“他们也跑了!”
“都怪你,看什么情哥哥!”
“同骑一马,你说小君子会不会推出马震的春宫图?”
“啊呀,好羞人呐!好想看呐!”
梁苒好不容易从城郊回来,刚入了大梁宫,梁辩便过来了,微笑说:“看来君父和父亲,也顺利脱险了。”
梁苒没好气的说:“方才只管你弟弟,连君父都不要了?”
梁辩振振有词:“君父自然是父亲照看着,儿子岂敢越钜呢?”
赵悲雪拍了梁辩的肩膀,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梁辩言归正传,说:“君父,邱山国的国君来了,想要谒见君上。”
此次上京文会,各地的学子云集而来,除了大梁的学子,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学子,因为赵悲雪在北赵,所以北赵来的学子最多,剩下的便是周边小国的学子了。
邱山国的学子,梁苒之前见识过了,在学宫中侃侃而谈只有贵胄才配学习,普通百姓都是贱民的理论,结果被梁辩轰出了学宫。
邱山的地盘子不大,邱山王一直很是殷勤,此次文会,他亲自前来出使,要表达对大梁文化的向往。
梁辩说:“邱山王听说了贵胄子弟在学宫闹事之事,所以特意前来赔礼道歉,君父,可要见一见?”
梁苒点点头,说:“见罢,总不能让旁人说我们大梁小肚鸡肠。”
梁辩前去通传,邱山王很快入宫谒见,他身为一个国君,殷勤的行跪拜之礼,叩在地上磕头:“臣——拜见天子!”
梁苒挑眉,邱山王这是要“认祖归宗”么?好像拜见的不是大梁的天子,仿佛是他的亲爹。
梁苒儿子众多,但没有一个这般大年纪的,这样的儿子既不貌美,也不挺拔,对大梁的江山毫无益处,梁苒可不要。
梁苒看似亲和,实则有些冷淡,说:“邱山王不必如此多礼,请起罢。”
邱山王却不起身,说:“天子!日前有邱山国的逆子在学宫闹事,小王知晓之后,心中难安,一直有愧,唯恐让大梁与我邱山形成嫌隙,因而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打算亲自为天子赔礼道歉,以示恭敬。”
梁苒点点头,说:“邱山王的意思,寡人知晓了。大梁与邱山多年和平相处,自不会出现什么嫌隙,不是么?”
“是是是!”邱山王使劲点头:“天子说得对!说得对!”
邱山王一顿拍马屁,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套,梁苒说:“马上便是第二轮文会遴选了,还望邱山的学子能够一鸣惊人,邱山王也回去好好准备罢。”
“是是,”邱山王应和:“虽我邱山的学子,是万万不及大梁学子的,但臣一定会督促学子,全力以赴。”
邱山王又是磕头跪拜,这才缓缓退出路寝宫大殿。
“君上。”从者从斜地里走出来,跟随在邱山王身后。
邱山王没有回头,态度与方才大不一样,狰狞的说:“大梁的国力已然如此强悍,又有了北赵的帮衬,若是寒门学子亦可读书入仕,那将来岂非了得?绝不能让上京文会顺利举行,不能让大梁出现百家争鸣的盛况!”
从者垂着头,淡淡的说:“请君上放心,上京文会虽利大于弊,但对于一些老贵胄来说,寒门学子跻入学宫,便是妨碍了他们独食的机会,有贱民分享他们的珍馐海错,他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只要稍加挑拨,大梁的寒门与贵胄,必然针锋相对,不死不休,届时……上京文会也会毁于一旦。上京大乱,便是我邱山最好的机会。”
邱山王看了一眼那从者,说:“甚好,那么便交给崔大夫了。”
从者拱手:“臣定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
邱山王的脸色阴冷下来,又说:“还有那个唤作梁初的,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在文会上拔得头筹?杀了他,寡人要让这场文会……变成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