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实甫说:“你看看君上这柔弱的小身子板儿,你说他积食了?”
赵悲雪也觉得不可能,梁苒用膳一向不多,他的胃口便不大,说是小鸟胃也不为过。很多人对吃很有食欲,但是对梁苒来说,吃撑的感觉会比挨饿还要可怕。梁苒天生身子弱,脾胃不好,因而运化的功能也不甚佳,消化很慢,所以向来不会多吃,再加上他是一个十足有节制之人,所有的贪婪都用在了国家大事之上,根本不可能积食。
闻彦之也觉得积食有些可笑,撇嘴说:“可就是滑脉啊,若不是积食,难不成是怀孕了么?”
怀孕?
赵悲雪目光一顿,忍不住多看了熟睡中的梁苒一眼,他的脑海中闪过孟实甫说过的话。孟实甫来偷看梁苒洗澡被发现之后,大喊了一句“你怀孕了”,当时梁苒深深的愣住。
那般无稽之谈,赵悲雪自然不可能相信,但不知为何,听到闻彦之的话,赵悲雪下意识便会想到孟实甫的话。
闻彦之干脆说:“若不然我开一些方子……”
孟实甫阻止说:“君上现在身子特殊,还是别瞎吃了。”
闻彦之瞪他:“你才瞎吃!我开的方,怎么就是瞎吃了?”
孟实甫摇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君上他现在怀……”
差点说漏嘴,孟实甫及时住嘴。
赵悲雪眯眼,一双锐利的眼目紧紧盯着孟实甫,说:“怀什么?”
孟实甫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经受“拷打”,赵悲雪的眼神自带一股洞悉的锐利感,仿佛是刀片子,要将孟实甫千刀万剐。
孟实甫干笑,说:“我是谁君上他身子虚弱,虚不受补,还是不要过多进补了,多休息……你看君上睡着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先退下罢。”
他找了个借口,开溜。闻彦之没好气,准备和孟实甫再理论理论,凭什么自己把脉他发笑,自己开方他阻止?
两个人走出屋舍,赵悲雪轻轻关上大门,转身回到榻边,目光深深的凝视着熟睡的梁苒,从他白皙的面颊一路下滑,最终落在梁苒平坦的小腹之上……
梁苒睡了一觉,第二日神清气爽,小腹一点子也不疼,而且精神百倍,好似睡了整整三日一般,从未这般利索过。
这自然是因着孟实甫的“男妈妈系统”,系统不只治疗了梁苒的疼痛,还为他补充了气血,梁苒常年气血两亏,自然会觉得疲惫。
“君上,醒了?”赵悲雪守了他一夜,就怕他突然又腹疼,毕竟如今腹疼的根源还没寻到。
赵悲雪问:“还有哪里疼痛么?还有哪里难受么?”
梁苒摇摇头,说:“无妨,寡人已然大好了。”
他不想让赵悲雪追问,立刻支开话题:“你去将众人都叫到前堂来,寡人有事情吩咐。”
“是。”
这一大清早的,众人全都聚集在孟家的前堂。
闻彦之坐席上,这面摸摸,那面看看。不得不说,孟实甫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家里是真有钱啊,不愧是与天下第一首富冯老做世交的大家族。
孟实甫走进来,看到闻彦之一直在摸一只用金子铸成的小猫咪摆件,十足慷慨的说:“你喜欢?那送你了。”
孟实甫家里的确有钱,他的父亲和冯老是好友,也是经营一方药材的大商贾,孟实甫穿越而来之后,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愁吃不愁穿。
他这具身子以前的原主,名声实在恶臭,以至于闻彦之对他没有好气儿。孟实甫以后都是要跟随梁苒的,总要和梁苒的团队打好关系才是。
孟实甫笑起来,但他并不适合微笑,肃杀的脸孔挑起单边的唇角,看起来十足……不怀好意。
闻彦之一惊,连忙后退,与孟实甫拉开距离,甚至还跳到了赵悲雪和苏木身后,似乎觉得赵悲雪和苏木的武艺比较好,可以保护自己。
孟实甫:“……”上赶着送钱,真的很不值钱。
梁苒从内堂走出来,说:“都坐罢,不必拘谨。”
今日的梁苒还是穿着一身女服,清雅的鹅黄色,娇嫩又端庄。众人谢过,纷纷落座。
梁苒吩咐说:“苏木。”
“臣在。”
梁苒表情严肃,说:“燕洄疫病严重,只能劳烦你立刻启程,回上京报信,让尚书省做好应对病疫的准备,分发驰援。”
“是!”苏木干脆利索的应声。
梁苒又说:“大宗伯。”
嬴稚起身,恭敬的说:“臣在。”
梁苒说:“你持重老成,寡人着你与苏木同行,一路赶回上京,主持尚书省。”
“是。”嬴稚应声。
疫病之事可大可小,若是疫病已然从燕洄扩散,那将不可挽回,于是苏木和嬴稚毫不耽搁,立刻上路赶往上京。
“燕洄疫病,寡人不可坐视不理。”梁苒的目光一转,最后落在孟实甫身上,说:“将隔壁的医馆重新开起来,无偿救治百姓,无论有银钱,还是无有银钱,只要入了医馆,寡人绝不能让他们害病离开。”
孟实甫点点头:“是。”
梁苒说:“医馆负责接诊百姓的事情,便交给孟神医来负责。”
孟实甫以前无法启动系统,但现在不同了,是梁苒这个主人吩咐他治病救人,孟实甫自然可以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