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别说被他哄骗了去。”
“你等着罢,孟实甫出来一定能会说,都是一场误会。”
就在闻彦之得得得的唠叨声中,吱呀——屋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赵悲雪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孟实甫已经被松绑了,他高大的身材从屋舍中率先走出来。那宽阔的肩膀,劲腰大长腿,古铜色的皮肤,饱满而流畅的胸肌,谁能看出如此肃杀冷峻的一个人,拥有的却是“男妈妈”系统呢?
孟实甫拔身而立在门口,见到门外有人,开口说:“误会,诸位,方才都是一场误会。”
“呵呵!”闻彦之抬手指着孟实甫说:“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孟实甫一愣,说什么?他们说什么?
赵悲雪的脸色刷的落下来,还真是让闻彦之说准了,孟实甫这个孟浪的货色,定是用花言巧语来哄骗梁苒,梁苒给他松了绑,这说明什么?说明梁苒的确被他哄骗了。
嘎巴!赵悲雪的拳头发出一声脆响,猛的一拳打过去。
“啊!”
孟实甫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他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是根本不会武艺,说白了就是中看不中用,哪里能躲得开赵悲雪这样凌厉的一击。
一声惨叫,孟实甫下意识捂住自己被打青的颧骨,又是颧骨,刚才好不容易治疗好的!
“别!别打!”孟实甫哪里还能维持重高冷,捂住脸转身往屋舍中逃窜,一个箭步冲到梁苒身后,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硕大”的身体掩藏在梁苒纤细的身子之后,猫着腰,连声说:“快让他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闻彦之见到孟实甫被打,欢心还来不及,高兴的说:“什么自己人?四皇子,打他!狠狠地打!”
赵悲雪见孟实甫逃窜回屋舍,梁苒的身上虽然披着他的外袍,但仍然是一副鬓发湿濡,衣衫不整的模样,孟实甫揪着他的衣裳,在他后背蹭来蹭去,赵悲雪心窍里的火气更是噌噌往上跑,提起拳头……
“住手。”梁苒阻止。
一瞬间,赵悲雪从发狂的野狼,立刻变成了委屈的大狗,可怜巴巴的看着梁苒,似乎因为梁苒阻止自己殴打孟实甫而失落,那眼神,好像看着一个负心汉似的。
梁苒揉了揉额角,说:“的确是自己人,之前都是误会,孟实甫乃是寡人以前的旧交,只是时隔多年,一时没能认出来罢了。”
梁苒又说:“以后孟实甫还要跟着寡人,你们都是寡人的左膀右臂,自当多亲近亲近,不要因为误会,生出罅隙才是。”
孟实甫点头:“对,就是这样。”
他一抬头,就被赵悲雪狠狠瞪了一眼,连忙低下头,这般高大的身材,却不敢与赵悲雪对视。
孟实甫尴尬的说:“时辰……时辰不早了,都是误会,那我便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孟实甫是逃窜离开的,赶紧出了屋舍,往院落外面走去。
梁苒说:“好了,今日都是误会,这里十足安全,可以放心住下,你们都去歇息罢。”
赵悲雪还想说话,闻彦之给他打眼色,示意他出去,赵悲雪便没有开口,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两个人走出去,闻彦之立刻说:“四皇子,你不觉得奇怪么?”
赵悲雪自然觉得奇怪,梁苒竟如此护着那个唤作孟实甫的人,难道是因着他胸大?
赵悲雪摇摇头,将自己奇怪的思绪晃出去。
闻彦之喋喋不休,语气十足撺掇,说:“君上竟说认识孟实甫,怎么可能?那个孟实甫以前在师门,哪里也不去,后来被逐出师门便回了燕洄,燕洄与上京相隔千里万里,哪里可能是识得的干系?这一听啊……就是君上为了袒护孟实甫,故意搪塞咱们呢。”
赵悲雪的脸色难看,他也看得出来,梁苒是在搪塞,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不知孟实甫单独与梁苒说了什么,梁苒竟如此信任于他,好似一点的怀疑也没有。
梁苒生在皇家,又不是长子即位,该有的疑心自然是会有的,从不会如此轻信一个陌生人,这实在太古怪了。
闻彦之又说:“君上搪塞咱们,那自然不是君上的错了,必然是那个孟实甫,他不安好心,花言巧语的糊弄了君上。那个孟实甫,也就是美在一张嘴上,不知对君上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唉——四皇子啊,不是我说,你就是吃亏在此处,问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你看看人家孟实甫,这会子三言两语就把君上给迷惑了。”
嘎巴!赵悲雪的骨节又在作响,他的脸色犹如隆冬的暴雪,阴霾到了极点。
闻彦之偷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终于说到了重点,压低了声音:“如今君上是认定了孟实甫,恐怕以后孟实甫还会跟着回上京,四皇子啊你想想看,若是您现在不立威,那以后还了得?他不得仗着君上的宠爱,蹬鼻子上脸,骑到你的头上去?他可不像咱们,是真真切切,对君上掏心挖肺的,谁知他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万一以后耍小手段,那可就不好了……不如。”
闻彦之简直将一个谗臣上演的淋淋尽致,说:“不如趁着现在,给他一些小小的教训,叫他知晓在这里谁做主,也让他不敢对君上生出不该有的歹意!”
闻彦之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要借刀杀人,他不会武艺,与孟实甫的身量悬殊太大了,若是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处,可是赵悲雪便不一样了。赵悲雪高大挺拔,武艺精湛,若是能多打孟实甫几下,岂不是出气?
赵悲雪淡淡的看了一眼闻彦之,冷冷的说:“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
“呵呵……呵呵……”闻彦之赔笑。赵悲雪武艺精湛,但他的脑子同样好使,可不是胸大无脑的类型,他一听便知闻彦之是在挑拨离间。
闻彦之干笑:“四皇子你可别误会,我……我这是站在你这一头的,自从上次四皇子提点之后,彦之真的已然收心了,只想安安心心的追随君上与四皇子,多余的事情,一件儿也不会干!”
赵悲雪这才幽幽的收回目光,抬步往前走去。
闻彦之眼睛一亮,赵悲雪的方向可不是回自己的屋舍,而是追着孟实甫前去,他立刻笑嘻嘻的抬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