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深不叫他进来,毕竟梁苒是瘦弱的身子骨儿,从小便爱得病,时不时便有个头疼脑热,绝对吹不得风,受不得寒,纵使夏日里还会害上风热,是什么病都落不下的。
梁深对梁溪说了几句,让他过来见礼。
梁溪便绕过屏风走过来,说:“拜见君上。”
“大皇兄不必多礼,”梁苒问:“二哥怎么样了?”
梁溪紧皱眉心,摇了摇头,说:“吃了两副药,一点子也不见好。”
梁苒说:“寡人一会子再叫医官署上上等的医士过来看一看,是了,再把义父也请来,请他替二哥看一看病症。义父的医术与宫中的医官署都不相同,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梁溪点点头,说:“谢君上。”
梁苒温和的说:“别谢了,快些进去照顾二哥罢,寡人也不留在这里给你们捣乱了,怪碍事的。”
梁苒身子弱,留下来也无法照顾人,若再生了病岂不是添乱,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专心对抗大宗伯,离连根拔除大宗伯的势力,不过最后一个哆嗦了,绝不能失手。
梁苒回了紫宸殿,有些忧心忡忡的,秦王梁深最近都在管理司马署,这种时候病倒,司马署不知会不会乱套,那些大宗伯的爪牙,也不知会不会借机生事。
赵悲雪似乎看出了他的烦心事,便说:“君上若是心烦司马署的事情,不如派我前去代理。”
“你?”
赵悲雪可是北赵人,他进司马署名不正言不顺。
赵悲雪说:“君上若有顾虑,我便每日处理完题本,跑一趟秦王府,请秦王过目复查一遍。”
若说是上辈子,梁苒的确有所顾虑,毕竟赵悲雪是北赵人,且是未来的北赵皇帝,将他放入司马署,岂不是把一头狼放进了羊圈。
不过这辈子……
赵悲雪已经从一头野性难驯的狼,变成了一只忠实的犬。
梁苒思虑了一番,点点头:“便临时按你所说。”
赵悲雪笑起来,因着能为梁苒分忧而欢心,好似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说:“那我现在便去司马署,看看有没有积压的题本。”
梁苒挑了挑眉,赵悲雪跑出去的背影,好像一只飞奔捡球的大狗……
赵悲雪忙碌起来,梁苒这两日却愈发的清闲,听说大宗伯也病了,被那颗人头吓得一直卧病,还未曾下过榻,因而这些日子来找茬的爪牙都变少了。
叮——
【5。2。0任务:与嬴稚饮酒,无醉不归】
系统任务又来了,这一次的重点果然还是——嬴稚。
梁苒愈发觉得,嬴稚这个人一定是个关键人物,起码对于他的宏图霸业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
梁苒把苏木叫过来,正好儿,苏木这些日子一直盯着嬴稚。
苏木禀报说:“庶子官的日程很简单,每日除了醉生梦死,没有旁的事情,若是休沐,便在酒馆女闾醉生梦死,若是朝班,便在尚书省醉生梦死,吃酒比吃饭勤快。”
看得出来,苏木顶顶看不起这样的人。他自小家教严苛,循规蹈矩,最忌讳这样肆意妄为,行为放荡。
梁苒心里打着算盘,噼啪响亮,笑着问:“那今日,庶子官是休沐,还是朝班?”
苏木回禀说:“休沐。”
梁苒又说:“那必然是在青楼楚馆醉生梦死了?不知是哪家女闾,哪家楚馆。”
苏木的脸色微微僵硬,慢慢爬上一些淡淡的殷红,那并非害羞,而是不耻,说:“是城南的素舞馆。”
原是大梁城有名的女子相扑馆,古代将相扑也唤作素舞,素舞馆因而得名。
相扑本是一个很正经严肃的项目,但这年头的女子相扑,多半便是供男子消遣取乐,相扑不相扑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女子相扑穿得又薄又短,台上撕扯一番,最后赤条条的什么也不剩下,其实便是冠着相扑噱头的青楼罢了……
梁苒唇角的笑容扩大了,饶有兴致的问:“苏木,你可曾去过素舞馆?”
苏木立刻回答,十足笃定:“那般有辱斯文之地,臣不曾去过。”
梁苒用手托腮,慵懒歪头,笑眯眯的看向苏木,那眼神好似窥伺着一只白嫩嫩的小绵羊,别有深意的微笑说:“寡人带你去长长见识。”
天色暗淡,月光高悬,赵悲雪忙碌了一整日,好不容易赶回大梁宫,立刻回到紫宸殿,准备见一见梁苒。
进入紫宸殿,并没有梁苒的踪影,只看到内监宫女正在照顾小皇子。
赵悲雪奇怪:“君上在何处?”
“啊!啊!”小宝宝嘟着嘴巴,手舞足蹈,似乎在向赵悲雪告状。
父父去逛青楼了,不带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