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贲军刚要听令。
嬴广才梗着脖子大喊起来:“你们谁敢!!”
“我的大父,乃是当朝大宗伯!”
“今日你们谁打了我,等回了朝,我的大父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虎贲军面面相觑,见过嚣张的,却没见过在天子面前还如此嚣张的。
“且慢。”梁苒抬起手来,制止了虎贲军的动作。
嬴广才狠狠松出一口气,还以为梁苒怕了,毕竟在大梁的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并非是当今天子,而是大宗伯无疑。
大宗伯手握嬴氏铁甲军,甚至比禁军的配置还要精良,他的门生遍布整个朝廷,毫不夸张的说,小半个朝廷都是他的爪牙。
在嬴广才眼中,梁苒堪堪即位,还是被大宗伯扶持上位,若是没有大宗伯,他根本当不了皇帝,还不是一个小小的三皇子,封王都是问题。
大宗伯可是梁苒的恩人呢,嬴广才觉得,梁苒必定对大宗伯又敬、又惧,所以抬出大宗伯的威名,总是没有错的,可以震慑住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皇帝。
倘或是上一辈子的梁苒,兴许就被震慑住了。毕竟那时候的梁苒,觉得只有安抚好大宗伯,才能稳固朝政,才能造福百姓,现在遥想起来,实在太可笑了。
什么安抚?寡人要连根拔除,上辈子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这一世寡人要通通达到。
“寡人……”梁苒笑眯眯的凝视着嬴广才,说:“最厌恶旁人的威胁,尤其是抬出大宗伯的威胁。”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幽幽的说:“好啊,别人不敢打你,寡人亲自打你。”
“哎呦!!”
嬴广才一声惨叫,仰躺着栽出去,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活脱脱一只翻着肚皮的王八!
梁苒不由分说,砰砰砰就是一堆狠揍,不只是上手,还上脚,对着嬴广才的脑袋踢了好几下,质问说:“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来威胁寡人?”
“啊——”
“救命……”
“别、别打了!别打了……”
“君上饶命啊!饶命……”
嬴广才哪里还有刚才的气焰,被打得哀嚎连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梁苒却浑似没听见,现在才求饶,已然晚了。
旁边的苏木目瞪口呆,震惊的看着突然“发飙”的君上。在他的印象中,君上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说话温柔,作风亲和,在学宫习学之时,甚至不会与人红脸,从不与人争辩,今日……
今日看起来极其狂野率性……
梁苒打得累了,呼呼喘着气,甩了甩酸疼的手背,毕竟嬴广才肉厚,梁苒这拳头打上去震得慌,隐隐有些发疼,实在是打不动了。
梁苒这才停下来,冷声说:“把他押解起来。”
“是!”苏木回过神,亲自提起烂泥一般的嬴广才,扣上枷锁,押解前往牢营。
“呼……呼……”梁苒喘着粗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吐息,抬手看了一眼,都打红了,真是皮糙肉厚。
一股热辣辣的视线扎在梁苒身上,不得不让梁苒注意,他侧头看过去,是赵悲雪。
赵悲雪紧紧的盯着他,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烁,那是感动的光芒。
梁苒恍然,怕是赵悲雪会错意了,以为寡人在替他出头,毕竟嬴广才方才划伤了赵悲雪,他哪里知晓,寡人其实是因着那件小衣裳。
眼看着4。4。0任务就要完成,最后一哆嗦的事儿,竟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嬴广才给毁了,梁苒能不动怒么?
赵悲雪走过来,轻声说道:“君上的手都打红了,下次这样的粗活儿,还是让我来罢。”
赵悲雪小心翼翼的捧起梁苒的手掌,托在掌心中,犹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轻轻的吹了吹梁苒通红的手背,说:“吹吹就不疼了。”
梁苒:“……”咦,好恶心,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梁苒需要赵悲雪生孩子,但并不需要他的亲近,冷漠的将手掌收回来,说:“你受伤了,回去包扎罢。”
赵悲雪点点头,目光还是那样感动,君上果然是关心我的。
梁苒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还有那件衣裳,坏了就重新裁一次。”
赵悲雪说:“是,请君上放心。”
梁苒没有多说,示意虎贲军收兵,众人一起回了营地。
到了营地之后,梁苒立刻回到自己的营帐,仍然不叫任何人伺候,也不叫任何人打扰,就仿佛……
仿佛金屋藏娇了一般。
赵悲雪看着梁苒的背影,陷入难得迷茫之中,总觉得梁苒对自己……忽冷忽热的。
梁苒进了御营大帐,迫不及待的将儿子从背包里取出来,虽然将宝宝放入系统背包,有时候相当方便,但梁苒还是想要一直抱着宝宝,也不知背包的空间如何,会不会委屈了寡人的儿子。
“啊!啊~”小宝宝眨巴着大眼睛,指着梁苒的手背。
梁苒的手背红彤彤的,是刚才殴打嬴广才所致,并不是很严重,不上药的话明日一早也会消肿,完全不碍事儿,只是有些胀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