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悲雪眯着眼目,幽幽的闪着寒光,冷声质问:“你说什么?”
老者迷茫的重复:“老朽说让你扶着主母上车,你家主母怀胎的月份还浅,受不得半点……”风寒。
不等老者说完,赵悲雪打断:“他们并非夫妻。”
世子郁笙也赶忙点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点头是因着赵悲雪的话,自己与天子怎么可能是夫妻,摇头是因着老者的话,脸颊登时通红一片。
梁苒:“……”
梁苒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眼下的重点是夫妻问题么?便是连菰泽世子也被赵悲雪拐到了沟里去,难道他们便不奇怪,老者说寡人怀孕的事情?
梁苒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打开控制面板。
叮——
【恭喜完成3。1。0任务:成功怀孕】
梁苒寻思,寡人终于成功怀孕了,在没有和赵悲雪做亲密之事的前提下,仅仅是因着一张几率只有0。00000002%的卡片,便如此怀上了,这说明什么?
梁苒眼神不善的瞥斜了一眼赵悲雪,这个赵悲雪果然是个不中用的。年轻气盛如何?血气方刚如何?身子骨强壮又如何?还不是屡试屡败,还不如卡片来得干脆便宜。
赵悲雪莫名被梁苒冷飕飕的看了一眼,并不知其中是什么意思。
梁苒打断了赵悲雪和世子郁笙的解释,突然走上前去,伸出柔软的双手,竟挽住了世子郁笙的手臂。
世子郁笙一愣,僵硬在原地,身子板儿挺得笔直,整个人变成了一块钢板,还是烧红的钢板。不出意外,被赵悲雪那双无情的狼目狠狠瞪着,几乎千刀万剐,凌迟穿心!
一滴冷汗从世子郁笙的鬓角流淌而下,滑入他紧扣的衣领之中,不敢动,一丝一毫也不敢动。
梁苒扬起一抹赧然的微笑,说:“老先生,真是被你看穿了,小女跟随夫君行商,为了方便因而一路都穿着男装,着实令老先生见笑了。”
这里乃是大宗伯的封地,到处都是他的爪牙,想要避开大宗伯的耳目,最好的法子便是乔装改扮,倘或梁苒扮作女装,绝没有人可以认出他来。
梁苒干脆将计就计,幸而他生得纤细清秀,便顺势让老者误会下去。
老者十足善解人意,说:“是了是了,娘子说得对,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女儿家在外行路,的确合该谨慎一些。”
众人决定一同上路,老者日前被家奴反水,所有金银全都被劫了去,身边的侍从丫鬟也是逃的逃跑的跑,只剩下一些傍身的细软,其中便有一些女服。
老者拿出包袱:“这里有干净的衣衫,几位若是不嫌弃,去马车上更衣,前面不远便是关卡,若是叫官爷们看到三位如此……恐怕图生盘问。”
三个人身上都有血迹,这若是到了关卡面前,必然会被盘问,少不得麻烦。梁苒也不希望被人认出来,便点头说:“多谢老先生。”
老者对世子郁笙说:“你家娘子身子月份还浅,需要十足的关切小心,你陪着他上车更衣罢。”
世子郁笙满面通红,看得出来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子,也有些许的迂腐,手足无措的立在当地。
老者催促说:“果真是少年夫妻,还害羞了呢,去罢去罢。”
世子郁笙没有法子,尴尬的看着梁苒。
啪!
赵悲雪的手掌突然伸过来,一把擒住世子郁笙的胳膊,仿佛抓小鸡仔一般,阴鸷的瞪着他,满眼都是警告。
老者一脸迷茫,这年轻人分明是个伙计,怎么对待主家的态度如此恶劣?
“咳!”梁苒重重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瞪了赵悲雪一眼,赵悲雪这才满脸写满了不甘心,终于松开手来。
梁苒笑着打圆场,说:“不满老先生,其实这伙计,是自小便跟在我身边儿的,平日里最是得力,家中本看不起夫君是个小门小户的商贾,因而我这伙计,也是担心与我。”
“原是如此!”老者笑起来:“依老朽看来,郎君彬彬有礼,一表人才,日后定能得岳丈家青眼的。”
说罢又去看赵悲雪,点头说:“小伙子倒也是忠心耿耿。”
梁苒稍微舒出一口气,对世子郁笙柔声说:“夫君,咱们上车去。”
世子郁笙连连点头,在老者眼里看起来,完全便是一个相敬如宾的好夫君,甚至还有些许的惧内,无伤大雅。
赵悲雪仍然用那样阴狠的眼神盯着世子郁笙,不过又被梁苒无声的警告了,示意他站在车下不要闹事。
赵悲雪阴霾的狼目,瞬间变得无助弱小,抿了抿薄薄的唇瓣,可怜兮兮的拿眼睛瞧着梁苒,追随着他的身影,活脱脱一只被遗弃的家犬。
哗啦——
马车的帘子轻轻晃动,梁苒与世子郁笙二人上了马车,阻断了老者与赵悲雪的目光。
进了马车,世子郁笙赶紧松开手,后退了半步,他不会说话,连连对梁苒作揖赔礼。
梁苒低声说:“世子不必多礼。”
世子郁笙这才平身。
梁苒又叮嘱说:“眼下乃是大宗伯的封地,寡人不宜透露身份,扮作女子是最好的法子,还请世子配合一二。”
世子郁笙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危险,他虽不是大梁的本地人,而是归顺而来的降臣,但也清楚大梁内部的党派争斗,如今他们身边只有赵悲雪一个能打,还受了重伤,绝不可能冒险行事,一切必须小心谨慎。
世子郁笙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梁苒从包袱里拿出两套衣裳,一套是男子的常服,递给世子郁笙,叫他把染血的衣衫换下来,另外一套则是女子的衣裙,准备自己个儿换上。
扑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