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日朝堂上左相已经被帝君逼到死角犹如困兽,他肯定狗急跳墙要和帝君来一场硬战,夺位之战就在眼前,你下毒给狗皇帝,即便东窗事发,那狗皇帝也只会以为是左相所为。我打算这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教左相和帝君斗得你死我活,帝君被逼死之后,我带兵倒伐杀宋奎个措手不及,到时坐收渔翁之利。”
&esp;&esp;洛长安始终双眸冷清,而如果帝君没死,彻查下毒之事,也只是她洛长安一人而为,与慕容珏没有半分关系,她真的看透了他,每见一次,恶心程度就更多一些,“可是”
&esp;&esp;“长安,我为了爱你,甚至可以亲手杀死一个没有出世的胎儿!你难道不可以为了爱我杀了皇帝吗?我需要你证明你对我的爱情!”慕容珏动情的说着。
&esp;&esp;我可去你的爱情吧!
&esp;&esp;洛长安在心底里唾弃着,这不是爱情,这是赤裸裸的利用,为什么他的爱情要建立在诛杀生命之上,正如灭我满门乃是为了证明他对宋盼烟的爱情!可是日久见人心,他对宋盼烟也不过是利用!他只爱他自己!
&esp;&esp;慕容珏又苦口婆心地劝导着:“长安啊,未来可期。想一想,本相他日为帝,而你贵为皇后,全天下都要臣服在你我之下三跪九叩的场面!难道你现在给帝君做小妾,受尽凌辱,和我鸳鸯相别,你不觉得肝肠寸断吗?你不想快些将帝君手刃与我双宿双飞吗!”
&esp;&esp;慕容珏眼底的欲望和野心熊熊地燃烧着,俊雅的面庞,因为激动而失了血色。
&esp;&esp;“我肝肠寸断,我做梦都想着大人,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过大人对我的一切!”洛长安然后将毒药收进了衣袖,温柔道:“长安一定不会教你失望的。当你步上金銮大殿,踩着登高玉阶而上,当你仗剑手刃帝君的那一刻,长安愿臣服在新君龙袍之下,那天长安一定将自己打扮成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去朝贺、去恭喜大人荣登大宝的喜悦。”
&esp;&esp;慕容珏深深地看着洛长安,心想,我何其有幸,认识了洛长安,爱人和棋子以及对旧爱的思念统统汇集到同一个人身上,实在是一桩美事,当我立于不败之地,我一定要好好地对待长安。
&esp;&esp;“长安,左右无人,我想吻吻你的眼睛,可以吗。”
&esp;&esp;“大人只想吻我的眼睛吗?”
&esp;&esp;“不要误会,我没有将你当作谁的替身,也并不是只对你的眼睛有感觉。”慕容珏眼底有着挣扎和向往,我无论是什么身份,手握多少财力和权势,然而在这双神似白夏的眸子注视下,我只是我,那个穷到只有白夏之爱情的我,“但,莫名的,当下,我只想亲吻你的眼睛。”
&esp;&esp;慕容哥哥,进京赶考,多带些盘缠,我将我积攒二年的体己钱也给你装在包袱了。
&esp;&esp;慕容哥哥,我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带着路上用吧。
&esp;&esp;慕容哥哥,你会回来娶我的,对吗,娶我之后我们在何处生活呢,我可离不开我爹爹妈妈
&esp;&esp;慕容珏望着洛长安的眸子,耳边回响着离开白家进京赶考前一晚上,仍是无知少女的白夏对他的天真无邪的嘱咐,她忙碌的身影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帮他收拾着出行的衣物,为他打点着盘缠,为他准备着干粮,那时她是他满心满眼里的千金大小姐。
&esp;&esp;而现在,自己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esp;&esp;您得留点面子,不好当面就查?
&esp;&esp;或许,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女子,不嫌弃自己贫苦,不嫌弃自己家道中落,只看中自己满身的才华。
&esp;&esp;若不是自己不甘屈居人下
&esp;&esp;但凡自己稍微忍受得了归于平凡,是不是自己和白夏的孩子已经七八岁,到了可以和自己谈诗论道的年纪了呢。
&esp;&esp;慕容珏情不自禁地将唇缓缓地朝着洛长安的眼睛落下。
&esp;&esp;洛长安毫不犹豫地别开了面颊,“大人方才不是说大计未施,不可急于一时?太后召我前去相伴,我不可久耽。只能忍痛道别。”
&esp;&esp;说着,洛长安将婴簪放在衣袖之内,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步入细雪纷飞的宫道之上了。
&esp;&esp;慕容珏下意识地朝着洛长安的背影伸出了手去,点点霰雪落在手心,只有点点冰凉。
&esp;&esp;我这一步,走错了吗?
&esp;&esp;不!我不会错!在登高的路上,我从来没有出过错!这次,也绝对不会出错!我慕容珏,生来就注定不是平凡之辈!上天生我决计有其命中安排!
&esp;&esp;比起帝君,谋略、大义,我丝毫不差,唯一差别就是他生而为帝,他一出生就已经拥有我穷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地位!凭什么!我若为帝,天下之幸!
&esp;&esp;金銮殿之巅,帝千傲静静地将洛长安和慕容珏的一幕幕都收在了眼底。
&esp;&esp;海胤知道帝君又把醋喝上了,只是这次喝醋喝得深沉了起来,海胤明白罢朝一事教帝君如醍醐灌顶,但海胤不明白是否可以说戒就戒,说断就断,断舍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帝君又是这般长情之人。
&esp;&esp;“帝君,贵人是在逢场作戏,逢场作戏罢了。”
&esp;&esp;“朕没事,朕没有难受。”
&esp;&esp;“就算贵人和慕容珏曾经有过一段婚约,也不能说贵人心里就一定对慕容珏念念不忘。贵人现在喜欢的是您啊!”海胤劝着,就这么个爱吃醋拈酸爱发疯的性子,贵人不怕你才怪。
&esp;&esp;“嗯。道理朕都懂。”但亲眼看见她将慕容珏玩弄鼓掌,他还是介意。她脑子里会闪过和慕容珏过往甜蜜的画面吗。爱恨两种情愫往往是交织的。而自己在她心底有这么深刻的情愫吗?还是随着时间,就淡了。
&esp;&esp;“那么帝君眼下是摆驾久安宫?”海胤心想除了这地方,咱也不知道帝君还想往哪摆,基本毫无悬念。
&esp;&esp;“不,不必了。”帝千傲轻声道:“去坤宁宫吧,太后刚教人来传话了。”
&esp;&esp;海胤心肝疼,帝君和贵人爱得也太苦了吧,暗恋时候苦,坦白之后还是这么苦哈哈,我一太监都跟着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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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洛长安迈入了坤宁宫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
&esp;&esp;公孙雅,正伏在太后的腿上轻声地哭着。
&esp;&esp;太傅病体仍未康复,坐在椅上有些颤颤巍巍。
&esp;&esp;太后见洛长安进得来,便伸手拉住了长安的手,叹口气道:“哀家烧香还愿一回来就出了两桩大事,一是帝君今日罢了早朝,一是帝君将雅儿这孩子给糟蹋了。长安啊,快些给哀家揉揉额头,头痛得厉害。”
&esp;&esp;“是。”洛长安净了手,听见糟蹋二字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抬起手便为太后揉着额头,试着从脑海挥去帝君糟蹋公孙雅的画面。
&esp;&esp;洛长安发现自己近期处在严重的人格分裂之中,一个是装大度的她,装作自己可以和别人共事一夫的她。一个是内里极度真实自私的她,自私到想一人独占帝君的她,自私到想把帝千傲的后宫女人全部轰出帝都去,甚至有时候这个自私的她都险些冲出心门,将那么装模作样的她给击碎到七零八落。
&esp;&esp;自己是时代的异类!
&esp;&esp;而她也因此而越发痛苦着。
&esp;&esp;“傲儿呢,吉祥,不是命你去叫人了,如何还不见傲儿过来?”说着,太后显然烦躁了起来,手也在桌上敲着,“又赶上今儿是大赦之日,哀家更觉忙乱,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天!”
&esp;&esp;“是,太后,好的太后,吉祥再去请帝君。”吉祥慌张地又出了去。